卞主任听明白他是应下了自己对断臂再植的可能性之判断功劳了。但是这当口,谁几句好话也不是什么坏事儿。于是他接着说:“做是能做得来, 不过术后的活动度受限, 就没什么意思了。像骨科的不少手术, 术后不能完全恢复功能,到底是差强人意。”
“老卞啊,要是老向在这里听你这么说,可真的要不依你的。骨科手术那是瘫的能生活自理,拄拐的能自行行走就已经是完美的手术了。要是想完全恢复功能,哪怕是麦粒肿术后,也可能缺失几根眼睫毛,影响美观功能 缺失部分阻挡沙尘的功能。”
卞主任嘿嘿一笑:“我也没说老向他手术做的不好,怎么咱们还不能说说术前术后的功能恢复啦?就昨晚的那个断臂,老梁,你觉得接活的断臂功能,最终能恢复几层?要只是一个摆设,意义就不大了。”
梁主任沉吟了一会儿说:“昨晚老陈为了减少肌腱因碾压伤 还有清创造成的肌腱缺失 短缩,特意还从腓肠肌取了部分肌腱做弥补,要不你担心的事儿还没准就成真了。”
停了一下,他正色说道:“涉及肌腱吻合,就与术后的复健能不能做到位 是否做得正确 肯不肯吃苦脱不开关系。早期怕疼不敢动,肌腱黏连在一起,说不得还要做肌腱松弛术。三分治疗过去了,剩下的七分康复,路还长着呢。”
话说到这份上了,梁主任也不想与他俩人闲扯淡了。
“我回家补觉去了。科里你俩费心。过几天等咱们这几个患者差不多了,你俩商量怎么休下半个月的假。到底不好把好不容易安排的休假全弄没了。”
梁主任放心回家睡觉去了。留下卞主任和许主任对坐在主任办公室抽烟。
“老梁越来越滑头了。他是盼着咱倆为休假的事儿翻脸呢。”
“那翻不?”
“当然得翻啊。不翻岂不是让他和陈文强太轻松得意了。咱们可是为了这爆炸的事儿影响了年假。嘿嘿。”
“这事儿是得他们当干部吃苦在先。等后天科里稳当了,咱们问问陈文强,是不是换个休假的时间?或是怎么休?”
沉默在俩人之间弥漫。
“我看问陈文强没用。他不得说排到谁算谁 谁赶上谁倒霉啊。他老小子说话从来都是噎死人不偿命的架势。”
俩这些年在普外老主任的压制下,同心协力 同仇敌忾 肩并肩地合作了二 三十年,太知道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