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接的。他告诉一个戴眼镜的女孩子接的。”局麻下的手术,憨憨胖胖的小伙子把手术过程听得清清楚楚,他见到父母了,底气又足起来了。
“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哪有女孩子做外科大夫的。”他妈妈嗔怪他一句。“大夫,你别见怪啊。”
王大夫却认真地说:“他这手指头确实不是我接的,是我们省院神经外科的李大夫在显微镜下给他接的。我是骨科大夫,显微镜下的操作没有李大夫熟练。”
王大夫岂止是不熟练,他只带过几次五倍的目镜。这次这么长时间的佩戴,他能够不因为眩晕下台 还能分清血管 神经,指挥李敏 协助她做吻合手术,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李敏从手术室出来,一家三口站在电梯间呢。那患者的手上还包着他父亲脱下的羽绒服呢。
“怎么还没回病房?”李敏诧异地问。
那对父母赶紧说:“我儿子一定要谢谢你才肯走。”
“谢谢你李大夫。”那患者对李敏微微鞠躬,然后从他父亲手里拿过一个信封说:“这是我爸爸妈妈给你的。”
遇上这样的痴儿,李敏对自己第一次做的此类手术 还是在没做过术者的王大夫指导下,她心里没底儿,就不想收这个钱。
“你收了。我知道都是你接的手指头。王大夫都收了。”
这痴儿,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啊。他这样,李敏就更不敢收了。推拒不过她便对那痴儿说:“好。我收了。但我给你做压岁钱,你也收了好不好?”
“好。那我给你拜年。过年好!”
“嗯。过年好。”李敏把信封给回他,笑着按亮了电梯。“赶紧回病房了,不然王大夫该着急了。”
患者的父母过意不去,想从儿子手里拿回信封,可那胖憨憨劲头贼大地用伤手挡住父母 护着右手里的信封说:“这是李大夫给我的压岁钱,你们不能抢。我要让我奶奶攒起来,以后给我娶媳妇的。”
李敏莞尔。
电梯到了,李敏领先进去,对那对父母说:“我第一次做断指再植,都是在王大夫的指导下做的手术,术后如何还要靠王大夫的精心治疗和护士们的护理。你们也要多费心看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