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儿子这伤口是在头发里面。男孩子头发密,以后头发长出来就挡住了。回头你记得给孩子打针破伤风血清,再用点儿口服的乙酰螺旋霉素片就可以。记得别让孩子伤口沾水 别感染了,小孩子愈合能力强,六天也就能拆线了,没什么事儿的。”
王大夫碎碎念叨了一大堆,其字字句句都是为窦家孩子好的话。虽然窦家的姐弟俩挺招人烦的,但急诊室这面有不少同志看着呢。作为外科急诊领班的当诊大夫,本院同志的孩子受伤,理所当然得他诊治的。他要是不去接诊窦家姐弟,都得让人说句小心眼儿。
所以他该做的一点儿也不敢打折扣,该说的话更是不能少说了一句。这样敏感的时候,他是万万不能出丁点儿差错的。
但他是真没想到始作俑者是他那宝贝儿子。
窦大夫看王大夫给儿子缝合完了,这才注意到边上站着的那两个五十岁左右正聊天的男人。一位是昨天见过的李敏父亲 那另一位就该是正对在自己楼下的严虹父亲了。
赶紧向俩人致谢。
“你别和我们客气,赶紧带闺女去缝合伤口吧。刚才我们也看了一下子,口子不小还不规整。”李敏的父亲劝窦大夫。
“这毛巾是你们家儿子捂脑袋的,洗洗以后擦东西还能用。”严虹的父亲刚才看过窦家的情景,他把给男孩子捂头顶的毛巾,叠吧叠吧塞给窦大夫手里了。
孩子妈妈这时才跑到了急诊的处置室。她的护士帽啷当在头发和后脖根子上,气喘喘的模样似乎下一秒就要断气了。看着满脸血的儿子,她心疼得立即破口大骂:“那个杀千刀的啊,怎么能往脑袋上打啊。我的儿子啊。”
她这一哭,急诊室里不多的患者和家属就有围过来的了。大家都以为死人了呢。
窦大夫拉了媳妇一把,制止她哭喊:“这急诊室呢。小刚,是谁打的?”
“是小志和罗天。”男孩子见爸爸妈妈来了,胆气立即壮了。不复最初被送进处置室,由着王大夫拨楞脑袋时的模样。
王大夫立即尴尬了。
“这事儿是怎么说的?小志昨天中午就去他姥姥家了。听说那个罗天是前天晚上就去她爸爸那儿了。你们怎么能凑到一起打起来?”
李敏和严虹俩人的父亲相视一笑,前后脚地退出了处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