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主任记下要点,然后又对吴主任说:“二冬和小凤不光要准备外面的礼服,还要准备里面穿的两套内衣。这时候也不知道好不好买大红色的内衣。”
“对了,还有小凤的首饰,明天也得给她买好了。耳环项链戒子,三金一样也不能少。老吴,你说要不给小凤添一对金镯子吧。这么匆忙地报名集体婚礼,与原来说的差距太大了。你看咱们九十九个头都磕了,也不差最后这一哆嗦了,是不是不好让她心里存了委屈?!”
吴主任好像这才明白过来,仅剩下的几天时间里,有不少事情得做到完美呢。
匆忙把那块黑色的衣料放回去,急急对范主任说:“那边新房子还没有床帘呢。枕头被褥枕巾床单什么什么都没有。你等着我给戚主任再打个电话,明天我和你一起去买东西。”
范主任见丈夫终于醒过闷,知道儿子参加集体婚礼不是上嘴唇碰下嘴唇,那么说一下就完的事情了,而是有太多的事儿要去准备。他肯主动积极提出来参与准备工作,总比自己吆喝着“老吴干这个,老吴干那个”要好。
“你不用那么着急,你明天查完房跟戚主任和柳主任交代一声,我再跟院里要个车,咱们九点十五从医院走,顺道把衣料搁到裁缝铺子里,然后直接去友谊商店,到那儿应该刚刚好是友谊开门的时间。”
“那也好。”妻子的安排从来都是效率最高的,吴主任这几十年听喝已经养成习惯了。“老范,你早点儿歇着吧,累了一天了。我来整理你的行李箱。”
“那你整理吧。那些贴了名字的,你单独放。没贴名字的另外搁,别弄混了。”
“嗯,我都明白,你放心歇着去了。”吴主任一直是很体贴的丈夫。但他边整理东西边嘀咕:“也不知道那家具还有没有了。这都快半年了。最好能有最好能有。”
范主任赖得理他这些碎嘴子添堵的话。没有?那就挑省城最贵的买!谁来问家具的多钱,还不是由着自己家说。
冷小凤与范主任分手后,就回去自己的一室一厅去了。进门的地方有一个纸盒箱子,那里装着她的四季鞋子。
卧房里铺了和厅里一样的 最便宜的木地板。靠着客厅的那边角落里放了一个草垫子,这是她从单身宿舍那边借来的。上面摆放着她离家上大学时家里给准备的行李。原来的床帘改做了窗帘。夜风吹动,掀起窗帘的一角,露出后面结实的栏杆。
装衣服的人造革皮箱平摆在另一边的墙角。挨着衣箱的是个大纸盒箱子,里面装着冷小凤这五年大学的所有教科书和笔记本。几个笔记本还有几本书摊放在地板上。
整套房间除了地板,唯一添置的新东西,就是一把铝制的烧水壶。
尽管小了一点儿,看起来凌乱了一点儿 空荡了一点儿,冷小凤还是感到十分地满足——这是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
虽然没有桌子也没有凳子,她只能坐在床铺上看书,但这并不能妨碍她每天的好心情。可今天她说什么也看不下去,全是因为范主任说的集体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