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光看到我得的这些好处了?你忘记我这一年遭的罪 吃得苦了?
你们给我后背换药的时候,都说什么来着?是不是玻璃碴子扎的位置再偏一点儿,我就高位截瘫了?小凤,你说你愿意冒着截瘫的风险入党吗?”
“你不是没瘫嘛。”
“感情你希望我瘫啊。是不是?我拿你当朋友待,结果你盼着我瘫痪。”
李敏气得把自己的书包掼到床上,使劲地摔着书包发泄自己的愤怒。摔了几下,她很委屈坐在床边生闷气。
刘娜拽拽冷小凤,以口型对她说:“道歉。”
冷小凤别别扭扭地凑过去:“敏敏,我刚才说错了。我没有盼着你瘫痪的。你别生气啦。可你那么说考大学的事儿,我也不舒服。”
李敏扭脸不搭理她。
半晌李敏才嘟嘟囔囔道:“我也不想那样入党的。但他们拿这个来安慰我 堵我的嘴,谁想过我梦见自己瘫痪了 不能动了有多害怕!我爸妈至今还不知道我受过伤。我都不敢回家连住两晚上,就怕我妈妈叫我一起去洗澡。万一她问我后背的那些伤痕是怎么来的,你俩说我该怎么回答?”
“你们光看我买房子,忘了我借了那么多钱 忘了我做手术累得都没劲了?我选专业,我有权利选吗?我要有那权利我当初就去妇产科了。
你俩是不是都忘了去年八月份,我买练习用的手术器械和猪肉 猪蹄就花了好几百。娜娜,你当时怎么说来着,你记得不?你俩都看我今天得到的,怎么就没想想我付出的呢?”
李敏说了一长串,然后扭身用指尖把眼角的泪水拭去。李敏的那些辛苦她都知道的,刘娜讪讪,冷小凤也有点儿不好意思。
“敏敏,其实我们开始也没信的。就是,就是娜娜她们口腔科才分去的那个女孩子王波,跑到我和娜娜吃饭的那桌,说覃璋和你怎么怎么地的,我反驳她了,她还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什么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怎么不替我立即给她一嘴巴子!”
“打架啊……我没她高。再说我也没打过架。”
“那你就信她说的啦?她到医院上班才几天,”李敏痛心疾首指责她俩:“我和你俩在一个屋住了一年,你们居然不信我,去信一个上班才几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