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他觉得自己就像那只苍蝇一样。徒劳无功地挣扎了二十年,但还是不如出生在好家庭的 还没有上进心的 庸庸碌碌混日子的那些人,没有他们混的一半好。
不知过了多久,他觉得凝视玻璃的双眼疲累了。眨眨眼,一刻清亮的泪珠出现在眼角。他抬手抹去眼角沁出的一滴泪珠,将带着眼泪的中指举到眼前一尺远处。那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好像黏在指肚上,没有半分要坠落的迹象。
“唉。”
王大夫深深地叹气。
想了一夜,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媳妇儿。理智告诉自己,先在回家,赶在媳妇回娘家之前求得媳妇的原谅是上策。拖着不是解决问题之道。
对,立即回家。
王大夫从值班床上一跃而起,三下五除二地穿好衣裤。看另一张值班床上的被子,就那么胡乱地摊着,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把自己这张床的被子折好,然后打开窗户,放走那只找不到出路得苍蝇。
但愿有人会伸出手也帮自己一把吧。
王大夫长出一口气,把另一床被子胡乱地叠好,才细心地带上门离开普外科。
先去病房看杨大夫,见杨大夫正望眼欲穿地盼着 给对面床扎滴流的小护士到他的床前。
“老杨,你怎么样了?”
杨大夫见他过来,立即拉耷下来脸,口气非常不善。
“还活着。你来看我笑话?”
“这说的什么话。我昨晚推你去做脑ct,帮你处置脑袋上的伤口,给你找床位,然后还跑了一趟你家里,回来又去请护工,都忙乎好快半夜了。你要不信你问问这病房的任,你是几点住进来的?问问ct室的,或是回家问问你媳妇。弄得太晚了,我怕回家叫门,卫华又生气,才去普外那边对付了半宿。”
杨大夫愣了一下,赧然之色少见地涌上他的脸。他干巴巴地回了一句:“谢谢你。”
“吃了早饭没有?”王大夫不以为忤,仍关心地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