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青认同地点点头,觑着门边有身影,顺着她的话岔开了说。“要是知道大夫和护士差别这么大,我当初一定会好好努力,哪怕复读一年上卫校的医士班呢,也不做护士的。”
进来的人是这个创伤外科的副主任:陈文强。中年人,中等的个子 中等的身材,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没特点的中等之中。
“罗大姐早。”陈文强先开口问好,原因简单的很。他刚上班的时候,没少得到那时候的“老护士” 小罗——“罗大姐”的帮助。
当初叫了罗大姐,以后就只好继续叫下去了。他在以后的岁月里,南来北往地调动过几次工作。再回到自己第一份工作的医院,作为1966年毕业的大学生,他除了在业务上很钻研 很较真之外,他身上还保有很多老知识分子的耿直。
所以,他每次见到罗大姐都很尊敬地先开口问好。这也在医院里给他赢来了不少的赞誉,称赞他品性好。
这声大姐,他叫的不亏。
在医院这个特殊的地方,医 护的阵营,壁垒是格外地分明。但初初穿上白大衣的小大夫,从书本上得到的知识再多,也属于纸上谈兵那伙儿的。他们在很多时候比不上久经沙场 见多识广的老护士。
这些老护士太知道什么样的患者该怎么处置了。只是她们没有处方权罢了。
十年光阴 甚至更久的病例累计,在缺少大夫的七十年代,不少在基层工作的老护士,陆续转成了大夫。当然啦,也有不少老护士就没能抓住机会,遗憾地错过了更上一层楼的时代。
罗大姐就属于错失良机的老护士。
然后国家恢复高考了。一代代的医大 医专的毕业生,开始涌进了各级医院。护士就是护士,没有相应的文凭不可能改成大夫了。再耿耿于怀自己比小大夫强,也都没用了。
吕青抬头看看陈主任,点点头招呼一声,就继续忙乎自己的事儿。她是恢复高考后,第一批考上卫校的应届生。工作了十年,已经成为创伤外科护士里的中坚力量。她嘴里抱怨倒班,实际上她是愿意 喜欢倒班的。只要不是遇到一夜没睡的特殊情况,四天一个夜班的频率,正好可以有弹性的时间,做点儿自己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写在开文的前面
我用时间这条金线,把散乱的 有价值的旧事串起来,
借以展现九十年代初,那特殊的历史大变革时期,
前后三代临床医生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