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咱们拜堂。”他深邃的目光如泓,柔波荡漾,“你曾当众答应过我的,会早日完婚,忘了么?”
“没忘,”阮筱朦低头,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睛,“我以为……传位、成亲什么的,只是当时那样的情况下说说而已,是权宜之计。”
“那我可以告诉你,这一切全都不是说说而已,我是认真的。”他牵起她一只素白的手,纤细娇柔的指尖被他轻轻地把玩,像新奇有趣的心爱之物。“只是这里,没有十里红妆和喜堂,也没有宾客和喜娘,甚至,看不见天地和日月,你可愿意?”
“我愿意。就是觉得,有点突然。”阮筱朦从来不矫情,说拜堂就拜堂,反正是自己喜欢的人。
江酌笑了笑,面如白玉,眸光潋滟。“我只是,不想再等了。”
不管大家能不能从古墓出去,也不管她最终能活多久,若能达成心中所愿,便是此生无憾。
阮筱朦说:“你等等。”
她跑到几口大箱子跟前,蹲下身子,精挑细选。
这几日,她急于寻找出路,都没心思好好地欣赏这些堆积如山的珍宝。她总想着,对于几个将死之人,有再多财富又有何用?钱买不来生命,买不来时光,被困在古墓里,宝藏唯一的作用就是在昏暗中晃一晃眼睛。
不一会儿,她选中了一对红翡发簪,颜色鲜亮,细腻通透。她别了一支在自己发间,又亲手将另一支插在江酌的头上。
她亲昵地勾着他的脖子,为他整理了一下,左看右看,最后满意地点头。“好看,红色的很喜庆。”
先帝和南阳王皆死于宁安,二人便对着宁安的方向,拜了天地和高堂,然后夫妻对拜。
这一场婚礼,仪式潦草,可新郎新娘却是十分地郑重其事。
礼毕,江酌对面牵着她的双手,用漆黑深邃的眸子看着她,语气带了几分偏执。
“从今往后,夫妻一体,无论去留生死,你都不能再撇下我,擅作主张。”
生离已经够了,他再经受不了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