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一直以为娘死了,后来才知道,她没死,只是不要我了。”他的脸色在月光里,白得更加刺目,“我还悄悄地跑去看过她,她过的也不好,听说她和那个男人的婚事当初就是家里作主的。再后来,她过不下去,自杀了。”
阮筱朦侧过脸来看他,心中说不出的难过。“这样看来,我还算幸福的。虽然他们都不在了,至少活着的时候是疼我的。”
“小时候我爹也常对我说:‘泊云,没事的,没有娘,你还有我。’那么些年,他既当爹又当娘,我已经习惯了,满足了。”
阮筱朦听过,江酌字泊云,楚蓦字尽虞。
她迟疑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地问:“你是不是一直怀疑,江伯伯就在京城,就在……天牢?”
“你擅离南阳,来到京城,除了查明真相,更重要的原因是,你不相信什么下落不明,你怀疑江伯伯在他们手里,他们对外却秘而不宣。”
“可是他不在,”江酌的笑容俊美却绝望,“他怎么会不在天牢……”
“当初,先帝让我们去南阳,后来,又突然传诏南阳王入京面圣。那几天我爹心神不宁,总觉得京中出了什么事情。我不放心,安排了人在离京的路上接应,可是,我没有等到他,我等来的竟然是先帝的死讯。我爹成了弑君的疑凶,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和我联系,他若真的弑君,之后又为什么不离京?”
“所以,你们探了天牢?你那晚救我之前,是在天牢受的伤,对不对?”她干脆直接地又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无影阁的人?”
江酌默了良久,侧脸看她:“别再问了,就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我可以不问,但你应该明白,这样很危险!天牢是什么样的地方,你都敢往里闯,你就是艺高人胆大,你知道多少人死在那机关阵里?”
“我不能不去,他是我爹,我只有他了!”他面上的神情,让人看着心疼,他低下头,一字一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阮筱朦怔怔地对着他,点点头:“好。我帮你。”
第十九章 酸橘子 大人亲手剥的橘子
俩人沐浴在月光里,沉默许久,谁都没说话。
江酌大概真的是乏了,刚才阮筱朦偷眼看见,他又用手捂过腰腹处,不知道是不是人心痛的时候,伤口也会跟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