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岑岁的家人,请问你是哪位?”陆宴迟缓缓抬眼,像是才注意到岑永旺的存在似的,语气里带着高高在上的桀骜,“什么人也敢来和我攀亲戚。”
岑永旺:“你有没有礼貌,有娘生没爹养是吧?和长辈这么说话,你以为你是谁?”
岑岁可以允许他们随便辱骂自己,但是她听不得任何人说陆宴迟一个不是。
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无波无澜的情绪在此刻翻涌,她浑身都在抖,“你别说他。我才是有娘生没爹养,我爹就是你哥,那个差点杀了他女儿的男人。”
岑永旺:“你麻痹的再说一遍?”
岑岁的眼眶泛红:“我说错了吗?岑永斌打我?他是打我还是想杀我你自己心里有数,一个家暴的男人,他把我妈打成什么样子?你们不都看过监控吗?我妈是被你哥,被你的大伯,一棍又一棍地打死的。”
岑岁从没有想过,会在这种地方,以这样的方式,和陆宴迟说她的过去。
那是她人生里最痛苦的往事,最不堪回首的过去,以及那个,给了她血肉的父亲,却如同人渣般地殴打他的妻子。而他的妻子,用生命中最后一丝力气,只为了保护她唯一的女儿。
只希望岑岁活着。
岑岁记得那晚。
孟雅萍指尖微动,温柔地摸着岑岁的脸颊。
她的声音很轻,嗓子里像是含着沙子似的,支离破碎。
——“红豆,妈妈只能陪你到这里了。”
然后,她的手就这样滑了下去。
她整个人也倒在了方向盘上,安静的街道里,发出极其突兀又刺耳的一阵车鸣声。
寂静的雪夜,滋生无限苍凉。
岑岁哭着,一声又一声地叫着“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