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夫人的话音刚落,周显荣的脸上就露出不可置信之色,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那阿胭不是被章氏买来专门当做礼物送给平宣侯谢慎之了吗?母亲怎么会选了她给群哥儿冲喜?
怪不得侯爷会动怒搬出周府,换了哪个男人都忍不了啊!
这不是明晃晃的给侯爷戴绿帽子吗?老夫人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能办出这样的蠢事来?
那阿胭是生得好,见着她的时候他也动过心思,可也就是动一动而已,想着平宣侯的身份,他再有那念头也得压了下去,因为他犯不着为着一个女人得罪了平宣侯,这多清楚的道理,母亲怎么会在这种事情上犯糊涂?
人都送出去了,转过头来又给群哥儿冲喜了,这不是硬生生打侯爷的脸吗?侯爷若是没脾气,他就怀疑他是不是男人了。
周显荣沉着脸,脸色很是难看。
周老夫人哪里看不出儿子这是生气了,这些年她被这淮安的人高高捧着,可若说她心里头还有顾忌的,就是她这亲生的儿子了。
儿子沉下脸来,她心里也发虚,觉着自己好似是做错了事,给儿子添乱了。
周老夫人看了儿子一眼,有些心虚的咽了咽口水,才将紫云观道士说的那些话说了出来。
“那道士说只有叫那阿胭冲喜,群哥儿才能醒过来。群哥儿是我的孙儿,我怎么能看着他去死?别说一个身份卑贱的阿胭了,就算是旁的富贵人家的姑娘,只要能叫群哥儿醒来,我这当祖母的都会想法子将人弄进府里来。”
说到最后,周老夫人脸上一点儿心虚之色都没了,反倒是换做了坦然和气愤。
她当祖母的为着救孙儿的性命,难道她还能错了吗?这般想着,她愈发挺直了腰杆,对着周显荣道:“你怕什么?不就一个平宣侯吗?京城里侯爷有那么多个,我听说那平宣侯又不是老魏国公的嫡出子,不过是个外室生的,那外室生他以后便死了。若不是因着军功,皇上怎么会封他为平宣侯?我看所谓的看重,不过是皇上面儿上的恩赏罢了,这历朝历代哪个当皇帝的会真心信任一个将领,他平宣侯手里握着的兵权,就是悬在他头顶上的一把剑,说不得哪日就掉下来了,咱们这般忌惮他做什么?”
“你修书一封派人送到京城给绪哥儿,告诉他平宣侯是如何欺辱咱们周家的,我就不信,绪哥儿在司礼监那般风光,连皇后都要给他几分脸面,他会寻不到机会在皇上面前给那谢慎之上上眼药。”
“皇上若猜忌他了,他那平宣侯的爵位又算个什么?”
周显荣看着自家老母亲那副以为自己是老太后的模样,心里头突然就觉着有些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