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氏脸色一紧,心中觉着委屈,却也只能起身跪了下去。
群哥儿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她哪里想叫他成日里在外头胡闹,和那些妓子歪缠在一起。可群哥儿性子和老爷一样,小时候她还能管着些,这些年她是再想管,儿子也不听她的了。
她还能怎么管?难道还能狠下心来动用家法吗?那可是她的儿子,她怎么能舍得?
即便她舍得,婆母定也会拦着的。
想着这些,章氏的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周茹心疼章氏,忙对着周老夫人道:“祖母,您就别怪娘亲了,如今要紧的是想法子叫兄长醒过来。大夫不是说了吗?兄长若是这两日不醒,日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周茹的声音里满是担心和紧张,声音也带了几分哽咽。
周老夫人长长叹了一口气,“罢了,起来吧。”
这时,一旁的方嬷嬷突然道:“老夫人,老奴有个法子不知当说不当说?”
周老夫人看了过去:“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当说不当说!有什么话就说吧。”
她这样说,方嬷嬷看了章氏一眼,迟疑了一下,才道: “乡下人若是遇到这个情况,多半是会找个人进门来冲喜。虽说不能保证有用,可总比什么都不做强,兴许这冲一冲喜,大少爷就醒了呢。”
“老奴听人说过城外有一户人家的公子自打出生便霉运缠身,时有病痛,长到十六岁时竟因着一场大病昏迷不醒差点儿丧命,后来还是求了道长寻了个合适的姑娘进门冲喜,来抵消了这公子的灾难,这公子才醒了。“
听方嬷嬷说出这么个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法子来,周老夫人也没有动怒。冲喜这样的事情自古以来就是有的,若是有人能将群哥儿身上的灾祸压下去,兴许群哥儿就会醒过来了。
只是,冲喜这样的事情要八字合适,即便不提八字,也要道士看过点头了才行。不然,若是寻个八字硬的人进门,冲喜没成反倒把群哥儿给克死了那他周家找谁说理去?
周老夫人这般寻思着,又想起了晚间她那串佛珠突然断了的事情,更是觉着群哥儿是染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指不定冲一冲喜就会醒过来了。
其实现在莫说是冲喜这样的法子了,即便是比这更荒谬的,只要能令群哥儿醒过来,她这当祖母的都会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