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尧臣尊重他的意见,其实事后元熙想想也是,聂家又不是只有聂尧臣一个继承人,把老爷子接来跟他们住,其他人还不知道什么想法呢!
尤其聂权,还不闹翻天了。
聂老爷子果然是有大智慧的人,之前才会主动提出去养老院,并不是他们以为的那样是聂尧臣的原因。之所以跟孙儿闹到黑脸,也一定是预见了些什么,心疼这孩子,不想让他卷入父母辈的悲剧中去。
老爷子长寿,但去年还是植入了一个心脏起搏器,今年说好了接他回家过生日的,看久久和一零的面子,老爷子答应了。
老人见到重孙,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两个孩子一边一个拉着他手叫太爷爷,真是心都要化了。
一零除了老爸,最喜欢亲近的长辈就是太爷爷了,因为他老人家也可以陪她下棋,而且棋路诡谲,小将经验不足,有点琢磨不透。
“一零还是像我。”聂先生颇为骄傲,“我小的时候也喜欢缠着爷爷下棋。”
聂权人在国外,不用应酬他也好,聂舜钧一家人过来陪爷爷一起过年。
老爷子还是一视同仁,许久不见,给小朋友们都准备了红包,一点也不厚此薄彼。
朵朵的画作近来斩获金奖,老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的,给她做了一顶纯金的小王冠。
一零问:“太爷爷,我明年下棋得了冠军,也会有王冠吗?”
“有,都有。”聂坤鹏摸摸她软软的头发,“但是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我们一零做好准备了吗?”
虽然不太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但小家伙还是点了点头。
吃完饭后,元熙和卜寒青在蛋糕上插好蜡烛,三个小朋友帮太爷爷戴上寿星的帽子,趴到桌上帮他吹蜡烛,又七手八脚给他切了一大块奶油蛋糕。
“你们吃你们吃,太爷爷血糖高,医生说了,蛋糕只能吃一口……”
被孩子们环绕着,老人家还是高兴,笑声不断。
在户外收拾桌椅的空挡,聂舜钧对元熙道:“谢谢你,这么有心替老爷子做寿。”
“应该的。”她笑了笑,“不过你这么客气,让我有点不习惯。”
“其实我一度以为你会恨我们聂家。当然,阿臣不算。”
“接受他就意味着接受他的全部,包括他的家人,不是吗?你放心,谁欠账就该谁还钱,我拎得清。”
聂舜钧瞥一眼不远处围着老爷子笑闹的孩子们,“久久和一零你也教的很好。”
“羡慕吗?你跟青姐也还年轻,不如再生一个。”
聂舜钧轻轻摇头:“我们都不想再冒险,现在这样就很好。”
自闭症因为跟基因有关,再生一胎的确有很高的概率又是这样,任何家庭都承受不了这样的风险。
知足常乐,挺好。
回去的路上,保姆车由司机驾驶,两个孩子已经累得睡着了,手里还抱着今天交换得来的礼物,以及太爷爷临时叫人去给他们买的玩具。
给老人家做寿,有礼物收的反而是几个小家伙。
聂尧臣陪元熙坐在后排,问她:“刚才我大哥跟你说什么了?”
噢,人不在现场,原来注意力还悄悄放在她身上呢?
“没什么,他说谢谢我,有心让老爷子高兴高兴。”
“就这样?”
“是啊,不然还能咋样?”
元熙觉得他也蛮好玩的,至今还是怕她被大哥聂舜钧给气跑了。
这么没安全感。
“可我看你皱着眉头,是不是有什么事?”
“有事是有事……”元熙瞥了一眼睡着了的儿子,“我是在想,送久久去学琴的计划是不是可以付诸实施了。之前你老说年纪太小,学早了不好,可明年他就要上小学了,总该学点什么让他在上学之前收收心吧。人家每个小朋友都有点特长爱好,一零擅长下棋,朵朵画画都得了多少奖了,翁小烦也在踢足球呢!”
可久久还是整天疯玩,精力又特别旺盛,感觉上学以后她更治不住他了。
聂尧臣沉默一阵才说,“学琴的事,我前几天跟他说了。”
“然后呢,他怎么说?”
久久很崇拜爸爸,看到他在家拉琴就很容易被吸引,总要跑过来摸摸看看。
聂尧臣反正对孩子永远是那个态度——他好奇就让他摸嘛,甚至还像模像样扶着他的手握一下弓,揉一揉弦。
所以赵元熙才会以为久久也有学琴的想法。
不过她忽略了一点——久久总是跑过来玩一下就跑了,在椅子上根本坐不住。
因此聂尧臣就实话实说了:“他说他不想学琴。”
“不想学琴?那他想学什么?”
“街舞。”
什么?元熙以为自己耳朵听岔了:“你再说一遍?”
于是聂尧臣一字一句放慢了语调:“他说他想学街舞。”
苍了个天,开什么玩笑!元熙说:“街舞那不止是舞蹈啊,都相当于极限运动了,你看我俩没一个有运动细胞的,他受了谁影响啊,就异想天开要学街舞?”
“你妹妹。”聂尧臣很认真地看着她,“你妹妹元卉,sak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