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官干扯嘴,赔笑道:“心里正有事,遂未留意四下,得罪得罪。”
“有心事啊?”妙心讥讽道:“是又想着去天帝那儿告我状呢?还是想着如何重编我的命本?”
司命官背心冷汗瑟瑟,道:“仙尊迟迟不愿去历情劫,这事小官做不得主,只能去请天帝明示。至于重编命本,更是莫须有的误会。小官早已将仙尊的命本交去了冥府,哪里能擅自重编,除非北阴大帝命判官修改命本。”
“判官能改命本?”她与陆判官打了多年交道,却不知他有这等权利。
司命官回道:“判官会依照命本内容,摘取关键事件,依照时间顺序列明在轮回簿上,再呈交北阴大帝审阅。倘或大帝认为有些情节需要改动,判官用判官笔直接涂改,便可覆盖原来的内容。”
“如此……”妙心沉吟道。
司命官见她正分神,连忙拱手:“小官还有事需回殿处理,告辞。”
不等她回应,他拽步就走,却被妙心一把扯住。她死死钳住他手腕,冷笑:“你若告诉我命本里的故事有多惨,我便大方些,不计较你告状一事。”
司命官不敢正视,吞吞吐吐:“并不惨……只是情劫多少都有些曲折。”
妙心不语,只是掐着他腕,胁迫般将他盯着。半晌过去,司命官已是鬓冒冷露、印堂发沉。
“仙尊啊,您就别难为司命官了。他若将命本的内容说与你,天帝定要定他的罪。”守在南天门下的两员天将看戏许久,忍不住仰头劝说。
再被她恐吓下去,只怕胆小的司命官会当场哭出来。
妙心却才松了手,低头朝他们笑呵呵道:“果然是耳听八方眼观六路的天将哩,我这嗡嗡的蚊子声都能听见。”
趁着妙心与天将们打趣的工夫,司命官急道了句:“告辞!”疾步如流星,眨眼百丈远。
妙心瞥了眼他远去的背影,心中发笑:鬼都不信你的话!倘若命本编得不惨,缘何心虚冒冷汗。
思量再三,妙心决定先去一趟冥府,查查那命本究竟怎么编的。谁晓得司命官会不会添油加醋,以报私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