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唐书禾已经回来了,拿着两瓶冰镇过的咖啡,把一瓶贴在我脸上,跟我学的。他说:“先醒醒神,一会早自习如果没有任务,我们把你那几道数学题处理一下。”
我说好的,然后打了个哈欠。
上午的几节课完全就是靠咖啡撑过去的,下午第一节 的历史课我真的是他妈困得丁零当啷的,一下一下给我们那个双下巴的历史老师磕头,我眼睛一闭唐书禾就拍我一下,我的神智就一直悬在那个睡着和醒着的线上,好不容易熬到下课,眼保健操铃刚打,我们班趴下一片,第一个趴下的就是我。我听见唐书禾用气声问于思海:“他昨天到底几点睡的?”
于思海没说话,估计是比了个手势。唐书禾愣了愣,半晌,叹了口气。
上课铃响的时候于思海两只手一手呼噜一个脑袋硬生生把我们俩呼噜醒:“醒醒了你俩!打预备铃了!”
我迷迷糊糊地一把抓住他手腕,和唐书禾顶着同款鸡窝头和懵逼脸坐了起来,于思海看着我们俩直乐:“你们俩昨晚没睡觉吗?”
“没……操啊。”我说。
于思海笑着转回去了。我揉了揉眼睛,把我的小恐龙抱枕往唐书禾肩膀上一放,把脸怼了上去。唐书禾有点僵硬,我能感觉出来,但是靠在人身上比趴在桌子上睡舒服太多了,就不太想动。下午两点钟的太阳光透过窗户,正好照在我们俩的座位上,唐书禾一动不动地坐了一会,然后慢慢抬起手,把手掌轻轻挡在我的额前。
眼皮上眩目的阳光一下子消失了,阴凉又舒服。那一瞬间我突然感觉哪里隐隐地不大对——以前我和于思海他们也老是这么靠来靠去的,可是从来没有这么……怎么说呢,精致又温存的动作。我在这种新奇的又别扭又窝心的感觉里靠着他,半睡不醒地想,唐书禾真是太好了。
哎,如果分班那天我已经有同桌了呢,说起来于思海也一个人坐,他虽然体格像熊瞎子,长得也挺面善……
我气醒了。
我说:“于思海你大爷的。”
于思海非常麻溜地接话:“傻逼,脑袋是不是睡水肿了。”
我:“……哦。”
不得不说,唐书禾是真的非常非常想把我的成绩拽上来,他就像那种都市轻喜剧里成天趴门缝监督孩子学习的中年母亲一样,逼得我时常想对他吼一句不要让你对孩子的爱成为他的枷锁。有的课间唐书禾去上厕所,我就一个人趴在那儿,烦躁地唉声叹气地背那个什么几把全球气候图和洋流图。
“你累不累啊,”李睿晃过来,弯腰看了看被唐书禾画得花花绿绿的、我的地理图册,皱着眉说,“要谁敢这么管我我早抽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