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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我拉开罐子灌了一口,文瑞修醉醺醺地说车轱辘话,说路怀我得跟你聊聊,哎我得跟你聊聊。

我乐:“你说啊。”

他说你知道为什么我想找你写剧本么。

我想起来文瑞修说自己“又激烈又丑又矫情”,于是说:“因为我美。”

文瑞修笑了:“哎操。”

我接茬:“因为什么啊。”

他说:“我就特看不上现在有些人,一说这戏是干嘛的,写爱情的,哎呦那个看不起你,他们就非得夹带点什么特有哲理的东西,生硬么你说,他们连自己的戏在说什么都不知道,那些东西他们自己都搞不明白,”文瑞修打了个嗝,说,“狗屎!”

……喝醉的人你是没法和他进行那种有来有往的交流的,因为你跟不上他踩了香蕉皮一样做布朗运动的脑回路。我说:“……嗯。”

文瑞修说:“排一部把爱情讲好的戏很难的,你说是不是,路嗝怀。”

路嗝怀本人,就是我,已经意识到他这不是一开始自己说的“喝了点儿”的量了,丫纯粹就是喝大了满腔穷酸文艺情怀无处诉,找我撒酒疯来了,索性又开了一瓶啤酒,对着撒酒疯吧。

他说:“前段时间老孟排《茶馆》连票都卖不出去,排的什么他妈的东西,要是我坐下头,我得往台上扔鞋!扔两只!我把我这两只44码的鞋……”

我打断他:“文瑞修,你先告诉我你当初为什么找我写剧本。”

他说:“啊……啊我想想啊。”

我:“……”

他突然哦了一声,说:“路老师,我打第一回 见你,就觉得你能写好。你的眼睛里有一块东西是永远缺掉的。这样的人,舞台上的就是他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