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瑶看着白老头的样子,就知道向师长这个家里的老三,平时也跟向南竹似的,常年不着家。
但是听白老头那意思,这个向家的老三大概是个死心眼子,不太会变通,在外面有可能会被人欺负了。
胡瑶并不拒绝,反正家里的肉多着呢。可还不等她答应呢,却被向师长拦着了。
“爸,你说什么呢,向正宗在部队哪会受欺负呀。就是同其他战士一样,肚子吃不太饱。”
“那么大个人,二十多岁了,不会有事的。”
心大如天的向师长,连胡瑶都觉得无语了。
而且不只是心大,还粗心。
白老头应该是照应着他的面子,没有直接捅破这层窗户纸。
连向正北那么机灵的个人,都会被后妈和继弟挤兑,何况是个老实的向家老三呢。
说到向师长家的孩子,向正北应该是排行老二,向正宗是排老三,再下面还有个亲妹妹。
而另外那个呢,是现在再婚的李华美带来的继子。
不过向家老三没有按方向排,直接叫了个向正宗,不知道是不是同当年向师长家老大丢有关。
对于向师长这个的木讷,胡瑶也算是领教了。不过向师长这种性子也有好处,只是在目前的向家,却是个吃亏的主。
白老头的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了,伸起手指朝向师长点了点,又叹气地放地了胳膊。
“我跟你说不清楚。”
三娃这会儿是被大人的话完全说迷糊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然后用手敲了敲桌子。
“有螺丝刀吗,我把锁换上。”
“用不着你。”黑老头晃着脑袋去找工具换锁了。
回家的时候,胡瑶推着三娃回去的。并同时已经同白老头约好了,给他们准备好肉。
在回去的路上,三娃才说起了件胡瑶早就忘的事。
“你是不是忘了,咱家刚从南边回来的时候,你又抓了五只小猪崽。”
胡瑶确实忘了,当时大娃提的这事,说再整几只猪崽,这样一年下来总有肉吃。
猪崽是整了,只是家里的事太多,她倒是忘得一干二净。
“咱们去南市这段日子,小猪崽长得可好了。老四确实是真用心了,五黑也差不多能吃了。”
“不急,等把三黑吃了的。”
一头猪刚杀,就想着另一头了。
“鹌鹑也越来越多了。”三娃继续。
“不过饲料没那么多了。”
这是提醒胡瑶补充饲料呢,她心里明白的。
“有的是,我那屋里大柜里头,就放着一大袋子。等什么时候没饲料了,你上我那屋里找就成。”
“嗯。”三娃甩着两条小腿,眼睛里放着异常的光。
有的时候胡瑶搞不懂家里的娃,就像现在的三娃。猪肉和鹌鹑都是家里常吃的,他还能两眼放光。
“晚上喝鹌鹑汤吧。”
中午都吃的肉炒菜,晚上喝清淡的鹌鹑汤,再烙点玉米饼。
是很合适的饭菜。
等晚上休息的时候,胡大哥抱着一卷被褥去陪胡小弟到后面小屋睡去了。
而彭大兴同白白睡一个屋,大娃二娃三娃还是睡他们那个屋。
不过让胡瑶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大早白老头就来了,后面跟着一个与向正北相似五分的年轻人。
这个人应该就是向正宗。
向师长的小儿子,向正北的弟弟。
只有白老头同向正宗来了,黑老头跟向师长却没个影。
“这么早来打扰你们了。”
白老头说着客气的话,却是很不客气地坐在了炕沿上,他要同向南竹一块坐着。
向正宗也同向南竹打了招呼,俩人随意地聊了几句。
不过胡瑶还发现个问题,这个叫向正宗的,居然同向南竹长得还有点像。
五分像向正北,五分像向南竹。
真是怪事。
胡瑶给他们倒了热水,不过她稍微观察了下,向正宗这人很沉默,但是性子却是同向师长是不同的。
向师长这人一眼就能看明白,又木讷又诚恳,让人很容易信任。
可向正宗只是看着同向师长很像,现在也很瘦,黑瘦黑瘦的。
但胡瑶觉得,这个人还真不愧是白老头的孙子,也是个有城府的。
大概是近一两年没见到向正宗了,白老头就是要大早上来向家,给向正宗补了补。
胡瑶笑了笑,并不计较,大家都是爽快人。
向南竹也跟着笑了,立即同胡瑶说。
“要不给炒俩菜,蒸点米饭。”
胡瑶想想也可以,反正大早上吃大菜的,在村里头也是常见的。
村里人经常不吃晚饭,尤其是在家里的女人。
向南竹又招呼向正宗陪着四娃一块下棋呢,白老头挤在旁边看着,向南竹拿本书挡着脸偷笑。
听说他们在下棋,大娃也过来看着。
“这个棋有点重。”向正宗掂了下手上的棋。
大娃声音淡淡的:“老棋子了。”
向正宗没再说话,然后发现赢个4岁的娃,好像不太容易。
向正宗的背后站着大娃,根本不知道大娃一直悄悄地在给臭棋篓子四娃递眼神呢。
同时向正宗也确实不爱说话,低头研究着棋盘,并不知道眼神的厉害,而他也很好的印证了沉默是金这个成语。
胡瑶做了红烧鹌鹑和鹌鹑蛋,这都是昨天晚上收拾好的鹌鹑,鹌鹑实在太多了。
光大鹌鹑就超过100只了,还有小100只小鹌鹑。
切了猪肉片子,分别炒了芹菜和茄子。
主食就是大米饭。
彭大兴又帮着熬了玉米糊糊。
三个菜一个玉米糊还有大米饭,都端到桌子上时,白老头故作吃惊地说。
“大早上的,这也太丰富了吧。”
连三娃都知道白老头是故意的,撇了撇嘴。
“我家刚杀的猪,赶紧吃吧。过几天就没了。”
三娃声音恹恹的,胡瑶给他盛了碗玉米糊。
“回头把从南市带回来的碗,给你当饭碗?”
“不要。”三娃还担心把碗打烂了呢,那些都是古董呢。
三娃先喝了一口玉米糊糊,随后朝胡瑶勾勾手指。
“我昨天晚上看见向家的婆子,同刘大脚在一起,在咱家后院门口嘀嘀咕咕的。”
胡瑶抬手就轻拍了下三娃的小脑门儿。
“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干什么去了,你可别告诉我你去撒尿。”
屋里有的大尿盆子,黑不隆冬的天往外头跑,不可能没事的。
三娃伸出两只胳膊搂着胡瑶的脖子,
“我是出去散步。”
胡瑶把三娃抱了起来,俩人到了院子里去嘀咕了,也不影响别人吃饭。
而到里却是看着桌子上的饭发愣的向正宗,有些回不过神来。
向正宗从小生活就不错,可是近四五年,因为一直在部队,吃喝住行都同别的小兵一样。
出任务更是,装一兜子炒面或炒米,带一个装水的壶。
“吃啊,愣什么。”
白老头伸筷子先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猪肉片子,直接放进了嘴里。
“香啊。”
向正宗虽然也馋,但是仍然不动筷子。
“爷爷,不能白吃别人家的吧。”
“咳咳……”白老头咳了好几声,用筷子干净的那头捅了下向正宗的肩膀。
“你怎么跟你爸似的,我能不给钱吗,赶紧吃你的吧。”
向南竹却是喝着糊糊笑着不说话,连四娃都看他好几眼。
胡瑶站在门外看了看向南竹,发现他只是轻笑什么也不说。
胡瑶这才转过头又继续“审问”三娃,
“说,你又在搞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