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让胡爷爷挖吧,我怕我挖坏了。”
三娃伸出胳膊用小手比划了一下,“我一铲子下去,很容易就把草药挖坏了,以前老二都不让轻易挖草药的。”
胡瑶觉得三娃还挺心细的,就在他的小脑门上“啵”地亲了大大的一口,又笑着给三娃掖好了婆子。
“好了,都想好了就没问题,赶紧睡吧,明天肯定是要忙一天的,小娃子要多睡觉。”
“嗯。”三娃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而胡瑶顺手就把大娃手上的小人书给拿走了,还不得不埋怨了两句。
“天天这么看小人书,不怕把眼睛看坏了呀,该歇歇眼睛了,早点睡吧。”
“嗯。”大娃也很乖顺地钻进了被窝。
只是在胡瑶回到旁边大床上的时候,听到大娃幽幽地说了句话。
“唉,赶紧回去吧,三黑肯定能吃了。”
“哇。”激动的五娃用两只小手捂在小嘴上,庞团长媳妇拣起刚被她扔掉在床角的小手绢,给她继续擦了擦嘴。
“妈妈,我要吃红烧肉。”五娃突然很想很想吃肉了,白面条什么也不能引起她的兴趣了。
“我明天不吃白面条了,留着萧奶奶吃吧。”
胡瑶点了点头,“明天早上吃疙瘩汤,打上鸡蛋,稍微用一点白面就可以的。”
呛红油西红柿底汤,洒上拌好的碎碎的面疙瘩,汤底开后再打上打散的鸡蛋。
面疙瘩汤就做好了,而且胡瑶又做了玉米发糕,加了糖。
早上的饭几个娃都吃得特别的高兴,大早上就来蹭早饭的胡大夫看着几个娃这么能吃,他的饭量突然也就变大了。
大娃和三娃的饭量差不多,都吃了三碗汤,两大块发糕。
能吃的人胡大夫见多了,但是这么能吃的小娃子,还是头一次见。
胡大夫死撑着喝了一碗半的疙瘩汤,吃了一块发粒,他感觉自己吃得都要站不起来了。
不过胡大夫还是要承认,胡瑶做的饭是真的好吃,朝着胡瑶竖了竖大拇指。
“你家娃子有口福的。”
这样的话胡瑶听了不少,她只是微微笑了笑。
“我烙了鸡蛋饼,还做了加了红糖的玉米面发糕,给你们装了点咸菜,中午在山上你们就凑合地吃一顿吧。”
“不凑合,我觉得挺好的。”
萧师傅赶紧说,“我平时上老山头挖药的时候,基本只吃一块硬饼子,那才叫凑合呢。”
胡瑶现在带的饼子里都有鸡蛋呢,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胡大夫放下碗后看了看萧师傅和大娃三娃,他微微摇了摇头。
“我估摸着,我们过了中午就能回来了。娃子这么小,上山里头身体哪能吃得消呀。”
“我们家那里也有老山头,比你们这里的高多了,更不好走。”
三娃很不服气,这个胡大夫总爱瞧不起人。
“我和我大哥经常去山里头,挖野菜拾柴摘果子,早就习惯了。”
可三娃的话并没有让胡大夫放在心上,他还是继续摇头。
“挖草药能和你拾柴禾一样嘛,我们要往深一点的位置走的,路不好走着呢。”
胡大夫指着门口的一个棍子,“我还顺便带了个棍,正好用来杵着。”
胡大夫又眯着眼笑着说,“我有经验呢。”
三娃看着门口那个歪歪扭扭的破棍子,脸上全是吃惊和恍然。
“原来你上老山头也不行啊,那没啥,我背你。”
“咳咳。”胡大夫直接被刺激到了,他连着咳了好几声。
“你、你背我?”
“嗯。”三娃是认真的。
“不过你个子有点高了,让我大哥背你,我背萧奶奶。”
萧师傅毕竟是女的,个头160公分的样子,比胡瑶低一些。
但是三娃很真诚的话,听在胡大夫耳朵里,那都是童言稚语,不当回事的。
“哈哈……”胡大夫拍着肚皮大笑了起来。
“哎呀,老三啊,你可别吹牛呀,到时候让我背你的时候,你可别哭着求我呀。”
“哭着求你?”三娃的脸色马上就沉了下来。
“我看是你求我还差不多,哼。”
三娃没再理会胡大夫一个人在那嘻嘻哈哈的,而胡瑶也是无语地看着胡大夫。
对于大娃和三娃上山下山能力,还算有些了解的庞团长媳妇,微动了下嘴皮子,却突然乐着没说话。
萧师傅也是不知道几个娃能力这么强,但是她知道三娃特别地会绊人。
之前在梁同学家里的时候,萧师傅就被三娃利索地伸腿绊人踩人的身法,惊呆过的。
但是后来却自我欺骗式地说服自个儿,这是个6岁的娃,应该一切都是巧合。
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你咋不绊个人试试,看能不能把对方绊倒后,还一脚踩着对方爬不起来。
萧师傅当时的震惊程度是很高的,以至于从梁同学家回到自个儿家后,萧师傅的头还是晕着了。
可是等到头不晕人也算清醒的时候,却是一直在说服自己看到的都是“巧合”。
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她也没同胡瑶探讨一下,而是当自己人生的一种体验。
但是今天萧师傅在听到三娃那么自信地说,可以背着她的时候,萧师傅不由地伸了伸脖子。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后背是凉凉的,头皮都有点发麻了。
萧师傅晃了晃脑袋抛开这些不适合的情绪,然后才温和地看着三娃。
“我再带个大筐,还有布袋子,以及挖药用到的锄头和铲子。”
“你看着办吧。”对于这个三娃没有经验。
“铲子是肯定要用到的,别的我也不清楚的。”
每次二娃都带个小铲子上山挖草药,但是同行的都是会顺着三娃。
碰到什么乱石缝的好草药,三娃一拳头下去,石头马上碎了,或者被三娃挪开了。
就在他们都把吃的水也带好后,想要去山上的时候,白白来了。
萧师傅没想到白白能来这么早,就招呼她先吃早饭的。
“来来,先吃了早饭再说,不急。”
白白也看出来萧师傅他们要出去,她自个儿先到厨房舀了一大碗疙瘩汤拍,才冲着萧师傅随意地摆摆手。
“师傅,你去忙你的吧,我吃一口就去兽医站。”
“嗯,那你今天就先别回去,我还有事同你商议呢。”
萧师傅叮嘱了几句白白,就坐着驴车出发了。
驴车是胡大夫驾着的,而这个车也是萧师傅刚去兽医站借出来的。
兽医站还有个大骡子车,萧师傅怕弄丢了,就没有带出来。
“驴车不稀奇,我把驴车拴在山底下,要是有在那边采东西的老乡,还能帮忙给看一会儿的。”
萧师傅以前也是借过驴车的,有的时候实在觉得骑车来回有些不方便,她要往山里面多走一走,就会比较费体力的。
三娃和大娃坐在颠簸的驴车上,一路上算是比较平衡的。胡大夫驾车的技术还成,也没有特别颠簸的厉害。
而且,他们屁股下面还垫着麻袋和稻草呢。
麻袋是三娃之前洗好的,用来装草药的。有些草药量比较大,用麻袋装正好,回到家后再晾开,基本是不会伤到的。
三娃和大娃都比较有经验,不管是曾经的曾经,还是现在,陪着二娃挖草药,已经成为这俩人打发无聊的主要事件之一了。
要是现在的胡大夫和萧师傅,知道他们很重视的事,只是这俩娃打发时间来用的,不知道会是什么感想呢。
但是萧师傅心里头就是觉得有些慌,也不清楚为什么,所以她连着看了三娃好几眼。
三娃是谁啊,曾经的曾经和这辈子,都是同大娃一样,热爱练武的,一天不练都难受。
不管是练的哪种方式,在别人眼里看着像是疯跑,还是在屋里练练拳脚的,都是每天不停的。
这种习惯也不胡瑶见多不怪了,而别人是没见过,或是不清楚的。
而三娃在这种时候也是同大娃一样,对于别人的上举是很敏锐的。
在刚出了市里的时候,三娃把小身子往麻袋一躺,然后朝着萧师傅摆了摆手。
“萧奶奶,你也是困了么?”
有些发愣的萧师傅摇了摇头,
“我不困。”
“我没困,就是想打哈欠。”
白白把一只手放在嘴上,这已经是她连着打了第五次哈欠了。
本来早上起来就很精神的胡瑶,被她这哈欠连天影响的,也想打哈欠了。
“哎呀,整得我都想睡觉了。”
一旁的庞团长媳妇笑了起来。
“小白,你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想不通的。”
白白明显就是晚上没睡好,虽然现在看着精神还可,但是眼睛下面却是有点发青的。
庞团长媳妇比较细心的,她这么一问,反倒让白白低下了头。
白白其实是有事想问一问的,然后突然看着胡瑶,眼睛里亮亮的。
“胡瑶姐,你、你把我买回去吧。”
胡瑶愣了一下,然后才想起来,萧师傅和胡大夫商议的事,是没来得及告诉白白呢。
所以胡瑶就笑了,半开玩笑地问白白。
“我弟现在是个不机密的,你……”
“胡瑶姐,我妈才不是不机密的呢。”
白白的情绪突然有点激动。
“我妈要把我卖给别人家了,说是谈得差不多了,可我不能嫁给别人,我之前相亲也是为了应付她。”
“我、我不甘心。”
白白眼圈红了起来,
“我还没见上师兄呢,不能这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