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很冷淡,一脸瞧不上胡三琅的样子。
“本来昨天就是要跟你说的,可是你在动手术。”
“我们分手吧。”
胡三琅没有一点反应,他本来都是半昏迷状态,听到李三娘说分手手,却只是僵硬地伸伸手,但是全身的疼痛,让他的手没有抬起来。
其他同学也差不多,有在病房外的,有在病房里照应着的,都被李三娘这一句给惊呆了。
李三娘之后就走了,一点也不留恋,甚至看胡三琅同学的样子,就像是在瞧一只蚂蚁。
“嗯,对的。”白白也跟着点头。
“师傅说的很对,就这种感觉,李三娘看着师兄就像看一只蚂蚁,还特别的瞧不起。”
恋爱分手,分手再恋爱。
这本来是很平常的事,可是却没有人能干出李三娘这种事。
胡瑶还有种感觉,那就是,迫不及待。
“她为什么这么着急,等我小弟稍微好一些的时候提也可以的,谁还巴着她不成么,她以为她有多香似的。”
胡瑶的话问到点子上了,白白的脸色变得特别的狰狞。
“因、因为她要、要和另一个男的去、去京都了。却这么逼迫师兄。”
说着说着白白又掉泪了,胡瑶也明白,这姑娘大概是真喜欢自家小弟。
可惜胡小弟太年轻,被人玩弄了感情。
“我也是听那些同学说的,李三娘在离开医院的第二天,就跟一个男的走了。”
“去京都了?”胡瑶不由地紧紧皱眉,怎么她还是觉得事情很怪。
“那之后我小弟怎么样了?”
其实后面大概情况,胡瑶也能猜得着,估摸着胡小弟受不了刺激,就有点半疯的了吧。
这样的人也不是没有,情深易伤嘛。
“唉,受伤的都是重感情的。”
萧师傅又不断地叹气,
“可要是光李三娘分手这个事,还不至于让胡三琅精神状态不对。”
萧师傅把半疯说成了精神状态不对,胡瑶对她的印象更好了,这个人说话办事都特别的有分寸。这种人,平时做人都是差不了的。
不过这次胡瑶没说话,等着萧师傅继续地说。
“差不多过了半个来月,胡三琅的精神稍微好了一些,然后医院大夫才敢他的病情让他知道。”
“本来是要瞒着他的,可他毕竟是学医的,一直就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对,所以就再三地追问大夫。”
三娃却撇了撇嘴,还“呵”了一声。
“我家就有个断腿的,他从楼梯上摔下来了,不会也是腿断了吧。哈哈,是这么巧么?”
胡瑶气得都想掀桌了,她看向了大娃。
而大娃只是淡淡地“咳”了一声。
“看我大哥没用,得看我二哥的,不就腿嘛。”
三娃的话说得一桌子人没人敢再说半个字了,他看向了萧师傅。
“萧奶奶,我小舅舅真的断腿了么?”
只是三个字“萧奶奶”,差点把萧师傅给说得化了。
因为三娃也是圆嘟嘟的,而且眼睛又黑又亮,说话还特别的好听。
“嗯。”萧师傅微微点了点头。
可萧师傅却觉得不大对劲,本来挺悲伤的个事儿,刚才的气氛也挺悲的,被三娃两三句就给整得心里头也没那么难过了。
“这有啥的,不就是断腿儿了么,我家现在有俩个呢。没事没事,找到小舅舅,也放我家,再来一个也行,还能凑一桌麻将呢。”
“行了。”胡瑶都要被三娃给说得笑出来了,本来她心里头特别难受,自个的弟弟不仅找不着,还断腿了。
这么一件让她觉得伤心后,让三娃三言两语说得,她都不觉得心发酸了。
萧师傅也差不多,这会儿看着三娃还有些眼热,就从庞团长媳妇手里把三娃给抱了过来。
她用手摸了摸三娃的小脸儿,又摸了摸长着硬茬头发的小脑壳。
“这孩子说得也没错,人生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有什么还想不开的呢。”
“可胡三琅当时就想不开,接连遭遇生活上的打击,所以人、人的精神一直就不大好,平常都在医院住着呢。”
“我……”三娃张口还要说话,却被萧师傅用手给捂住了。
胡瑶看到三娃发懵的表情,心里话说,这是遇到高手了,不声不响就把你小子给解决了。
“那个撞到胡家小弟的同学呢?”庞团长媳妇了一句。
这个事萧师傅也是知道的,“这事也倒是经了我的手,我替胡三琅同学做的主,跟对方要200元的医药费。最重要的就因为胡三琅知道自己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不能再做大夫了,精神上才承受不住的。”
三娃这会儿已经用力脱离了萧师傅的魔掌,绕到了胡瑶的旁边。
胡瑶把他抱进了怀里,伸手摸了摸这个小魔星。
“是不是钱没拿到呀。”
别说是这年头了,在后世这种扯不清楚的事,都多得不得了。
“嗯,那家人说只管腿的事,就给留了50元,别的根本不管。”
胡瑶听懂了,自家小弟自那会儿之后,是一直在医院住着呢。
“他后来在哪个科室住着呢。”
“嗯,精神科那边。”白白抿着嘴说的,而且她还看着胡瑶的脸色。
胡瑶知道,自个儿弟弟自打出事以来,一直是多亏了白白姑娘和这位萧师傅。
“我弟一共欠医院多少钱。”
“并没有欠医院的。”萧师傅笑了笑。
“我手头上有不少的积蓄,暂时是够的。”
即使是萧师傅手上有钱,那也是好心帮忙。不过胡瑶现在不急着还钱,她要急着找人。
“我弟从医院消失后,一直没一点消息么?”
白白摇了摇头,脸上仍然挂着泪。
“没有一点消息,所有能找的同学和能去的地方我都去了,我们好些个同学一有空就帮忙去找人。可、可是师兄他腿还没好呢,他……”
白白的眼泪又下来了,而胡瑶却有种奇怪的感觉。
为啥她不急?
胡瑶抬头看了看庞团长媳妇,发现她也不急。
“唉……”
窝在胡瑶怀里的三娃,突然叹了口气。
“这不是同咱家捡的那个半疯子情况一样的嘛,说不定我小舅舅也被别人家捡回去了呢?”
仍沉浸在伤心中的白白,抬起都是泪痕的小脸儿,看了看三娃,又眨了眨眼。
“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呵呵。”庞团长媳妇突然笑了两声。
“你们那有没有胡三琅的相片,拿来给我看一下。”
“相片?”这个倒是让萧师傅有点觉得奇怪了,她看向了胡瑶。
“你多久没见你弟弟了?”
暗中紧张的胡瑶微微松了口气,她不认识的人太多了,包括胡小弟。
“我结婚后就很少见我弟弟了。”
胡瑶看下已经10岁的大娃,脸一闭就开始瞎懵。
“快十年了。”
萧师傅跟着点点头。
“怪不得呢,都要十年了,人的变化还是挺大的。”
白白却瞪着眼睛看着萧师傅,“师傅,我觉着师兄没怎么变啊,我认识他有四年多了都。”
萧师傅尴尬地抽了下嘴角,对着胡瑶说,
“我这徒弟实诚,你别见怪啊。”
“不见怪。”胡瑶摇头。
我都习惯了,我家实诚人多得是,现在怀里头还抱着一个呢。
萧师傅仍然继续冲着胡瑶尴尬笑。
而胡瑶回了她一个挺真诚的笑,
“我弟小时候也是白白嫩嫩的,后来长大了见得少了,不知道他这些年是不是长得高了。”
“嗯,确实是高了。”白白一个认真脸对着胡瑶。
“来了南市长高了不少呢。”
白白是个中等个姑娘,160可能还差几微米,而胡三琅现在快180了。
虽然不算特别的高,但是却是到南市后,长高了一大截子。
大概是这里的水土适合胡小弟,然后就长高了。
而萧师傅这才想起来,站起了身。
到旁边屋了一趟,没一会儿拿来了一张相片。
“是毕业时候和几个同学照的,他们同学之前给送过来的。”
几个关系不错的同学,到照相馆照的。
胡瑶看了看庞团长媳妇,她有点不敢接,又怕不是她想的那样呢。
可是,又觉得事情又像还有点诡异。
总觉得这事也有点太过邪门了。
而庞团长媳妇的惊呼声也传了过来,
“额滴妈呀,这、这也太像了吧。”
三娃马上从胡瑶身上下去,跑到了庞团长媳妇那边,踮起小脚丫使劲地扒着桌子看上面的照片。
而五娃是撅着小屁股,“噌噌”爬到了庞团长媳妇那边,用力把小脑袋塞到照片上面。
而三娃也是“哇”了一声,然后说了句让人哭笑不得的话。
“哇,一桌麻将不好凑喽,我以为是三个,结果是俩个。”
大娃也站起来看着照顾,然后微微点点头。
“我好棒啊。”
胡瑶虽然一开始是有点猜测的,但是看这几个人的表情和说的话,就觉得大概是真的了。
不过不知道为啥,胡瑶还觉得有些腿软了。
“唉,这都是啥事啊,太、太邪门了。”
庞团长媳妇抬起头看着萧师傅。
“胡三琅是不是经常说‘我要回家’。”
“嗯,是的。”
萧师傅也是脸上带着点愧疚。
“这话我刚才没好意思说出口。”
可说完这话的萧师傅,她突然抬起头看着胡瑶,又看了看庞团长媳妇,她用手又指了指照片。
“你们在哪见过他的?”
毕竟人疯了,见过的不一定能领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