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咱们家以后只能靠四个哥哥了,唉,那个男人真没用。”
听来听去,“那个男人”大概是说这家姓向的那个?
胡瑶立即就爬上了炕,把掉漆的大炕柜打开,又是一阵翻腾。
最后,从里面找出两件旧的衣裳,一件是她的,另一件是“死去”的男人的。
胡瑶这件是上衣,而另外一件是条绿军裤,都是穿了很多年的。上衣是带着补丁,绿军裤颜色都有些发黄了。
“唉,我也不会改衣裳啊。”这个事可有些让胡瑶为难了,她抬头看了眼五娃。
没想到的是五娃也是紧皱着小额头,两只小手手紧握在一起,甚至比胡瑶都要忧虑。
同样想到寡妇的,还有在院门口的兰花妈。她是与胡瑶家挨着最近的邻居,当然听到那一声长长的惨叫了。
她来到向家门口时,就看到已经倒在地上,捂着自己腿“哎哟哎哟”个不停的人。
兰花妈向前跑了两步,确实自己没看错,立即就捏住了那人的耳朵,
“刘小六,你是嫌寡妇门前事非少吗?”
“哎哟,我的腿,我的腿。”
刘小六脸都白了,一串串冷汗不断流下来,两只手死搂着自己的左腿。
兰花妈这才注意到齐着站在向家门口的四个男娃,马上就露出了笑,
“对,就该这么做,得守住你妈这个寡妇门。”
兰花妈叫人把刘小六给抬回去了,而她这才转回到向家,从头到尾也没注意到,向家的大娃脸色一直是黑着的。
四娃看着兰花妈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果然是灾祸的开始啊,大哥,我们帮了那个女人一个大忙啊。”
刚成寡妇就有男人敢上门,这在村里会被人指指点点的,以后可咋做人呢。
但是,大娃这一伸腿,就把这个“祸害”的一条腿给整折了。
“哎哟,你家大娃这么小就能当顶梁柱呢。”
兰花妈还没进屋呢,就在院子里嚷嚷开了。
胡瑶立即伸着脖子向外看,坐在炕沿上的五娃也同胡瑶一个动作,脖子伸得老长。
天边那里有阳光的余辉,同一时间洒进了屋里,洒在了胡瑶和五娃身上。
从外面进屋的兰花妈,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形,顿时就笑了起来,
“啊哟,你们娘俩,就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好看,都好看。”
兰花妈把手里的东西,顺手也放在了炕沿上,眼露关切地看着胡瑶。
“你家几个娃,真了不起。”
胡瑶大概能猜到点什么,就觉得背后一股寒气往上冒。
忽然就感到自己身上靠过来一个软软的,胡瑶一看,是五娃靠在她的身上,一副死赖皮的样子。
小小的人儿还送了胡瑶个略带责备的眼神,
“刘婶儿。”
五娃说完后,冲着胡瑶摇摇头,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纠结感。
胡瑶顿感无语,伸手摸了摸五娃软软的小脸蛋,把她抱进了怀里,这才抬起了头,
“婶儿,那个不好意思的,我家小五就爱学舌。”
兰花妈一点也不在意,反而眼睛里看着五娃全是爱,
“没那回事儿,咱们也是多年的邻居了,我也不计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