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眠重新抬起头,平和道:“臣不是这个意思。”
“你十三岁那年,因暴雨被困在渌清山,我求父亲来救你,是真心的。”
“臣知道。”
“你十四岁那年,京中变动,我挂心你安危,时常写信予你,是真心的。”
“臣知道。”
“季太史被扣留永权宫时,我心急如焚,虽然莽撞行事,可我那时候只想着能不能帮上你,我这也是真心的……”
季眠目光闪烁,双眸似宝石耀眼:“臣知道。”
“那你为何……”
“郡主,有些话是无法说出口的,有些话则是一旦说出口便没有往回收的道理。”他打断孟闻缇的话:“现在的我,当不起郡主的厚爱。”
他的语调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遗憾悲惋,反而牵扯出她心底的那一股哀伤。
她冷静下来,仔细打量眼前人,她看着他的眼睛道:“你若只是因为当不起,我可以等的,季眠。等你功成名就,等你登及高位。”
她觉得她对他的感情隐秘而又骄傲,不肯低下郡主该有的头颅,不肯放下郡主该有的尊严,就连话都说得这样含蓄。
我等你。
我爱你。
今日以前,她以为只有她这样卑微,今时今日,她才知,这位惊才绝艳的少年郎,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发乎于情,止乎于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