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至马下,他转而向那人禀道:“将军,尉迟亓那狗东西就在朝晖殿,可要动手,一举端了他!”
赤云骑将士各个都是铮铮铁骨的好男儿,七日前得知自家将军要起兵,他们非但未觉惊悸,反而激昂澎湃。
毕竟先帝驾崩后,那无所作为的新帝昏庸多年,亲奸远忠,他们早看不惯。
池衍目光越过千军万马,望向重重宫门后的巍峨大殿。
那里,沉沉的夜幕压顶欲摧,一路纷折的箭矢燃焰火光,血色如雾弥漫。
想到什么,他双目隐泛冷意。
背后的血月映他眸子锋亮慑人。
……
朝晖殿内,阴郁如幽冥地狱,万盏金灯也照不散晦涩。
宫奴侍卫的尸体躺了一地,血如河,沿着玉砖缓缓流淌。
锦虞被押跪在地,双膝透来玄冰一般的寒凉。
那身刺绣金丝雀翎,百鸟衔枝的华丽宫裙,此刻皱乱狼狈,衬不出半分尊贵。
她止不住地颤抖,却又死死咬住唇,不敢出声。
楚军进攻,大破王城,她在这里躲了七日。
可就在不久前,朱漆大门倒下,兵卫誓死捍守的最后一座大殿终究失陷。
为首的那个玄衣男人,命人带走了母后和皇兄,又将宫奴全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