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愿望,就是请求印忆柳杀了自己。
“我的身体里……有很多虫……”男人的面孔狰狞着,细弱的声音伴随着呼气声缓缓地往外出,他的腹部已经形成了一个裂口,有破乱而出的幼虫翅膀从裂口中伸出,被印忆柳斩断之后,却溢出了更多晶莹的比指头还大的卵。
那些散落的卵壳子已经非常薄,成型的虫体能从乳白半透明的壳子看出一些雏形,凹陷的呼吸孔还在一起一伏,把从没见过这种场景的潇潇吓得面色苍白。
“多谢……但是我,已经没救了……”男人眼睁睁看着从自己身体的裂口中掉落的卵虫,苍白的面上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的身体,已经被掏空了……”
“求你……杀了我。”
在黑暗潮湿的虫窟之中,印忆柳深深闭上了双眸,她踩着满地的卵虫,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沾满了各种粘液。
她抬手挥剑,肢体已经和虫丝融合的男人脖颈上多了一条细细的血线,他面上的狰狞渐渐平静,双眸失焦之前,朝着印忆柳等人露出一个解脱般的笑容。
“谢……”
男人断气以后,他本就支离破碎的身体顿时分崩离析,血液无法循环带给体内即将孵化的卵虫营养和氧气,无数即将成熟的虫挣扎着破开了柔软的壳子,用湿漉漉的锋利的爪子破开了男人脆弱的皮肤。
印忆柳心里发冷,她不知道男人在这样的洞穴中受到的是怎样难以忍受的折磨,长达三个月,他都在痛苦中活着。
血肉被撕咬吞噬,可是有成虫注射给他养分和毒素麻痹他的神经,他连死亡都做不到,这样活着无异于是对人类最大的痛苦和折磨。
逃离之前,她和潇潇、仓央在虫窟中放了一把大火,将虫窟中的卵虫尽数燃烧,有漫天的烟火卷着蛋白质燃烧的味道在整个死区漂浮出很远,令人作呕。
那天那寄生者浑身被掏空的惨状永远都印在了她的心底,怎么也忘不掉。
男人的伤口被药水和酒精冲刷之下,皮肉被泡的有些发白,那同伴盯着盯着,忽然发现有一些很小的白点混杂着药水从伤口中被冲刷而出,他面色也变了,顿时不敢再抱有轻视的心,仔仔细细地给同伴处理伤口。
有人声音打着颤,满脸的恐慌,“这怪物我们怎么杀的死……”
眼前这只六级伴生暗化者的本体可以在坑中的任意方向被聚合而成,可以说天坑的本身就是它的本体,所有的触手口器都是它的口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