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她飞速长大后,她便再也不让靳炀给她梳头发了,因为她总觉得心里有个结,会因为自己的心跳加速而告诫自己不可以再这样了。
梳完头后,靳炀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一个小泥雕,放到了印忆柳的手中,低声说道:“新年快乐。”
他今日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向来冷冽的眸子染了一抹水汽,从印忆柳的角度看去显得格外温柔。
印忆柳呆了一下,摊开自己的掌心看去
,她掌心里躺着一只圆滚滚的泥塑兔兔,表面光滑憨态可掬,分明就是照着自己的样子做的。
靳炀从几天前就在想要给兔兔送上什么礼物,他听说特战部队有分属在别的区的队员,打听以后才知道,b市基地有一个废弃的老旧窖口,以前是手艺人烧陶的,末世后就成了废地。
他自己去收拾出一个积灰的烧炉,开始笨拙地琢磨起怎么捏形。
一开始总是捏的不够好不够可爱,他就重新做,好不容易捏出了心中的兔兔,烧的时候又控不住火候,总是烧出干裂的泥兔,后期再加上抛光打磨,几天下来捏废了上百只泥塑才成了手里这么一件。
上面每一个轮廓都是他自己刻出来的,摸了这么久端枪极稳当的手,在雕刻泥兔上反而用了一百倍的精力。
他在手里攥了许久,掌心的温度印忆柳现在还能感受到,她看着看着,被酒精刺激的有些昏沉的脑瓜顿时情绪又上来了,眼眶红了几分。
其实更多的时候,靳炀都是默默地付出不善言语,他从一开始地不愿意和任何人接触交流,渐渐地也可以对别人伸出手臂,可以略带不适的给小队里出生入死的队员送上新年的祝福。
她的金大腿的真的是很好很温柔的人,可是书中的男人却落得一个身死的下场,她瘪了瘪嘴,一下扑了上去抱住了靳炀的腰杆开始蹭眼泪。
靳炀整个人都愣了,他尽量放松,而后迟疑着摸了摸抱着自己腰杆不撒手的女孩儿轻声问道:“兔兔怎么了?不喜欢么?”
印忆柳此时被酒精糊了脑子,什么矜持羞涩也顾不上了,一边蹭着靳炀的腰杆擦着自己的鼻涕和眼泪,一边嘴里呜呜咽咽地说着听不清楚的话。
靳炀仔细辨认,才听清一句“我的金大腿明明那么好呜呜……”他顿时哭笑不得,眸色又深了几分。
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兔兔给自己的外号就是金大腿,此时内心有种情绪在疯狂涌动,他感觉自己不对劲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把兔兔好好地养大,看着她从一个小兔包变成青葱少女,就是自己在这个黑暗的世界唯一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