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亦亦呲了呲牙,并没有停下动作,忍着痛将刺去掉,又去洗西红柿。
她以前这个师兄,是个讲究的人。
方亦亦的叔叔家一锅多用,一个电热锅解决所有烹煮煎炸,而这里,什么锅就是什么锅。
煮饭有专门的煮饭锅,炒菜有专门的炒菜锅,这个电热锅,底部干净,一点因炒菜染上的黑色糊渍都没有,估计是专门用来热馒头的。
因此不大的灶台,光锅子就占了一大部分。
正好给方亦亦省了时间,比如一次炒两个菜。
她把剥好的大葱和洗好的黄瓜西红柿切了,给两个锅都烧热,再小心翼翼倒油,接着把作料放进去,都爆出香了,再加主材。
热油的刺啦声传来的同时,厨房浓烟密布。
方亦亦一手拿着炒勺,一手拎着电饭锅的透明盖子,用手背捂着嘴,呛得直咳嗽。
烟雾碰触到玻璃门,被挡住,热气似的烟雾往回滚,寻找着出口,从开着的窗户中争先恐后翻滚着往外冒。
也不知哪来这么大油烟,从远处看,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间屋子走火了。
在冒着白色的浓烟窗户下面,一个长发女人的后脑勺渐渐冒了出来。
她身体折成活人不可能办到的弧度,小腹以下的下半身紧紧贴着地面,小腹折成90°,紧紧贴着墙壁,只露出一颗头颅,注视着方亦亦,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脑后,水淋淋的,滴落在身上,身后有道水渍,混合着带着水藻的淤泥,一直延伸到湖里。
方亦亦毫无所觉,她在专心做完饭,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放了些水在西红柿锅里,盖上锅盖,去翻炒着另一个锅里的黄瓜。
空出来的一只手握着两个鸡蛋,准备打进去。
突然,她动作一僵,猛地回头,直直地对上一双留着血泪的,阴惨惨的眼睛。
方亦亦想也没有,鸡蛋猛地掷出,嘴里念着那个烂熟于心的句子:“人生本来一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