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工业者暂且一视同仁,”明溪淡淡道,“商税由以前的三十税一降为四十税一。”
招兵买马要银子,正好商人手中有银子。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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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刘嫖姚两三天的润色修改,明溪命人将新的税制张贴公布,她所在的县作为试验区先实行。
税制一出,满城哗然。
资产少的,自是觉得负担减轻不少,满心欢喜。
资产多的,把县衙围的水泄不通,念叨着什么此乃天下不公之大事,凭什么他们富者就要多缴纳银钱。
对于此,明溪亲笔草书两张匾额,上书“纳税模范之户”,立在府衙前。
明溪放出话去,她将从所有纳税之户中选出两个拥护新税制的模范之户。
两户竞争,最后选出两户中的一个德才兼备的子女为本县县令。落败模范户的子女,可根据实际情况安排差事。
这个消息一出,围在府衙前的富者面面相觑,视线最终落在匾额上的六个烫金大字上。
盛朝禁止商户之子参加科举考试,意味着商户之家的子孙,哪怕才华斐然,也不可能入朝为官。
也就近些年众节度使割据,为笼络商人,方才招揽其子。
而且,那也得是大商人才能入节度使的眼。
就算如此,成为一县之令那也从未有过,这可是光耀门楣的大事。
没有被新税制波及,反而得利的富商想都不想,举手说道:“我愿按照每年收入资产缴纳户税!”
其余人看了他一眼,嗤笑道:“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为官之事,岂有你们商贾玷污的道理。”
“就是。”
争吵声顿时响起,府衙前像菜市口一样热闹。
富商声压群雄,洪亮的嗓音盖过众人:“明将军有说禁选商户吗?你算个老几,敢替明将军做决定。”
他一把拉过与他隔了两三个人的富人,说道:“我儿三岁开蒙,五岁赋诗,十四岁熟读律例,二十岁经史子集无一不通。”
“你儿呢?五岁逗蝈蝈儿,七岁请先生,调皮胡闹,愁的先生走了一个又一个。十五逛花楼,花天酒地乐不思蜀,二十弱冠你给他捐了个官。”
“说我儿玷污府衙,”富商啐道,“我看你那好郎君才是真正玷污府衙!”
“说什么?你说什么!你敢侮辱朝廷命官……”富人指着富商的手指直哆嗦,“你这是犯律例,要流配三千里!”
富商骂道:“我呸!你郎君那花钱就有的八品官,也配叫朝廷命官?我看叫没能没力我阿耶助我官还差不多。”
此言一出,守在府衙门前的亲兵们不客气地放声大笑。
他们的笑声极具穿透力和感染力,富人瞬间被周围人的嘲笑声包围。
富人气得灰溜溜离开,临走前还不忘留下一句狠话:“你等着!”
正主走了,笑声适时停下,其中一位富人惋惜道:“可惜我只得了个宠如珠宝的女儿,要这个名额没用。”
亲兵闻言抱拳道:“将军所言为德才兼备之子女。”
他在“女”字上特意加重音调。
“女子也行?”富人瞪大眼睛。
“自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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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前发生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许多人慕名前来观瞻两个匾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