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走上城楼正中间时,正好听到最后一句“多年父子情”。
老二冷笑:“义父不顾及多年父子情在先,我又怎敢放下兵器,使自己陷入危难?”
十二还要大喊,明溪扯了扯他的缰绳,低声道:“有问题。”
“什么问题?”十二没反应过来,问道。
明溪抬起头,黑色的鬼面具大喇喇地闯入老二的视线。
“你没听他说是义父不顾多年父子情在先?”明溪眉心微蹙,“就我所知,义父最近在贝州没有大动作。”
十二刚才没仔细听,经明溪提醒,想起老二似乎是这么说的。
照他的意思,是义父先对不住他,逼他不得不自立门户。
“义父一向看重你,不然也不会派你驻守贝州,”十二大喊,“二哥说义父先不顾父子情分,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
老二悲愤喊道:“义父听信老四谗言,认为我叛投成德军节度使,要杀我立他。我亲耳听老四说的,你现在同我讲这是误会?”
待他喊完,明溪和十二脸色皆变。
十二小声道:“这事不对。你回去禀报三哥,我在这里套他话。”
明溪立即调转马头,马鞭高扬,踏起星星点点的泥水奔向驻扎地。
进了军营,明溪直奔主帐,将老二所言一字不差告诉留守的众人。
老三猛地一拍桌子,大声道:“荒唐!义父何时说要杀他立老四……等等,老四进谗言是怎么一回事?”
明溪微微摇头:“没有这回事,”她顿了顿,揣测道,“怕是有人从中作梗,挑拨是非。”
“成德!”老三和老六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说道。
就目前而言,只有成德军节度使这样做,利益才会最大。
明溪食指弯曲,叩响沙盘的边缘,沉思片刻,急道:“不好,二哥将大半兵力放在东南,贝州后方空虚。成德若趁机出兵贝州,岂不是无还手之力?”
崔璇还在清河,她不能有事。
明溪双手抱拳,单膝跪地道:“末将自请领一千牙军、两千牙外军绕道贝州后方。”
“十三,你先起来,此事我们需得从长计议。”老三俯视跪地的明溪。
明溪垂首,坚持道:“将军若不放心,末将领两千牙外军也可。”
老三被气笑了,一巴掌挥向她的头盔,骂道:“老子是这个意思吗?你年纪还小,第一次就领三千兵马,怕你没经验,管不住。”
“要去,让十二陪你一起去。”
“昔年十七岁的冠军侯率八百轻骑深入大漠,杀得敌人闻风丧胆。”明溪稳住身形,振振有辞。
“还有五日末将便年满十六,虽比冠军侯初征小上一岁。但只是绕至贝州后方,又非深入大漠狼窝,还请将军成全!”
“试问谁人没有年少轻狂过?”
老六见状拍掌大笑,替明溪说话:“老三,当初你不也想以十六的年纪领兵攻城吗?”
“怎么?你那时没做到的事,现在就不许小十三做?”
老三没好气地斜了眼老六,然后盯着一脸坚定的明溪,摆了摆手:“先说好,交给你一千牙军、两千牙外军,你可得把他们都给现在带回来。”
明溪兴奋道:“末将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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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作为天下兵马大元帅,手掌百万大军的明溪,面对区区三千兵马,应付起来十分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