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不拐弯抹角,明溪还有点不习惯。
她抿了一小口红酒:“不知道,”她笑盈盈地看着男人,“你想知道吗?”
宋酌毫不犹豫地回答:“想。”
事出反常必有妖,陆争鸣接近女孩一定有所企图。
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企图,但他隐隐约约能感觉到,陆争鸣要做的事一定会给他接手玩木的机会。
明溪半眯着眼睛:“我们做个交易吧,宋先生。”
“什么交易?”
“我做你的眼线,帮你探听陆先生接近我的原因,”明溪伸出右手,“事不成,我什么都不要。事成了,我不要钱。”
宋酌看了眼她的右手,没有回握:“还有这种好事?”
明溪摇头,宋酌有点好奇:“那你要什么?”
“事成之后,你只需要负担我后半辈子要看的书。”
“书?”宋酌露出疑惑的表情。
她现在二十岁出头,就算她一个月能看完三本,一年也就三十六本,五十年也就一千八百本。
一千八百本书就按五百一本算,也就九十万,还不如她拍摄视频来的多。
“对的,”明溪露出对知识的渴望,“书。”
虽然有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的说法,但对于她而言,看书是最有效的办法。
这个世界对她来说太新颖了,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世界。
女子可以和男子一起读书识字;可以出将入相,参与家国大事;可以脱离家族使命为自己而活;可以……
她不明白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变得如此美丽,于是她想从书中寻找答案。
她要汲取这个世界浩瀚壮阔的人类智慧,化为己用。
女孩的眼眸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如一把火炬,将夜空照亮。
宋酌感觉心口有一只蝴蝶破茧而出。
他回握明溪的右手:“好,合作愉快。”
“呜呜呜……”摆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两人走到茶几前,是明溪的手机再响。她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容。
“沈小姐。”陆争鸣的声音一贯温柔。
明溪和宋酌对视一眼,她状似醉酒,语调慵懒:“陆先生?”
宋酌环抱双臂,玩味地看向眼神清明的女孩。
司机把车停在别墅前,陆争鸣坐在车里。听到女孩带着醉意的嗓音,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她刚才饮酒后露出的俏皮。
陆争鸣微微出神,心底忽然升起一股恼意,就好像他背叛了秦书雅。
将女孩的俏皮从脑海中推出,陆争鸣又变成一个精于算计的商人。
他酝酿出让人浮想联翩的暧昧:“想和你说一声,我到家了。”
这是恋人之间特有的问候和牵挂。
明溪眼神越来越来清冷,语调却越来越慵懒:“好,正好我要休息了。”
“那……”陆争鸣闷笑,“晚安。”
“晚安。”
等明溪挂断电话,陆争鸣默默收拾好心绪,踏入白色别墅。
秦书雅躺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身上搭着一床蚕丝被。
听见脚步声,她揉了揉眼睛,慢慢坐起:“你回来了。”
陆争鸣自然而然搂住她的腰,在她额头落下轻轻一吻:“上去睡。”
秦书雅把头埋在他的肩窝处,像小孩一样依赖着他。陆争鸣摇头失笑,将人打横抱起,一步一步走上二楼主卧。
“我约了医生,如果体检没问题,我想我的身体可以接受试管婴儿。”
陆争鸣脚下一顿,坚定地拒绝:“从一开始我就说过,我不希望你去做试管婴儿。”
“难道你不想和我结婚吗?”秦书雅咬唇。
陆争鸣把人放在柔软的床榻上,他单膝跪地,浅啄她的掌心,温柔而又不容拒绝。
“我想,没有人比我更想和你结婚,”陆争鸣咬住秦书雅的指尖,“可我不想你的人生被生孩子这件事定义。”
“有什么区别呢?”秦书雅别开脸。
陆争鸣正色道:“我娶你,是因为我想娶你,和孩子无关。你不需要为了我委曲求全,我会想办法。”
秦书雅苦笑:“什么办法?”
如果真的有办法,他们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结婚。
秦书雅捧起陆争鸣的脸:“争鸣,我们就向陆老先生妥协这一次,就这一次。”
陆争鸣抬起头,仰视他从大学时代就一直深爱的姑娘,却忽然感觉到一丝陌生。
那个在演讲台上活力四射的姑娘,当青春不再,她竟然变得如此怯懦,失去对抗困境的勇气。
陆争鸣拿起浴袍走进浴室,结束此次不愉快的谈话:“书雅,我永远不会让你去做试管婴儿。这在我看来,是对你的一种侮辱。”
听着浴室里传出的水声,秦书雅低头看向她的手。以前她的手不像现在细腻,但她却很快乐。
现在任谁看她的手,都要说一声她过得是养尊处优的生活。
可是她怎么觉得,她一点都不快乐。
秦书雅背对着陆争鸣,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吵醒才睡着不久的秦书雅。
仿佛昨天晚上的争执压根不存在,陆争鸣揉了揉她柔顺的长发:“乖,在家里等我回来。”
秦书雅抱着被子坐起来,看向走到门边的男人:“可能是我整天闲着无事,所以爱胡思乱想。”
“我想出去上班。”
“不要说气话,”陆争鸣打领带的手一顿,“毕业后你就一直在家里,习惯了这种生活,我不想你出去受罪。”
陆争鸣返回床前,亲吻她的脸颊:“有我在,你只要每天开心快乐的享受生活就好。”
“可是……”
秦书雅还没说完,陆争鸣看了眼手表,打断她的话:“一定要按时吃饭,我先去公司了。”
坐上专属座驾,陆争鸣升起挡板,拨通明溪的电话,过了好一会儿电话才被接通。
“喂……”电话那头是才睡醒的娇嗔。
陆争鸣低笑:“早安,沈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