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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树与烂柯人 舍曼 817 字 2022-10-18

车速慢下来,原来已经到了火车站的下客点,三分钟逗留时间,即停即走。

倪芝无言片刻,沈柯不需要她答复。

“下车吧,我给你拿行李。”

她接过来,要道谢。

沈柯已经提前堵了她,“别说谢,一路平安。”

总归是这人,好人恶人都要当,却偏偏当得不讨厌。

倪芝没吝啬,回了个淡淡的笑容,挥手作别。

倪芝是晚上到的哈尔滨。

陈烟桥接她,一下火车,她便被他裹了件他的外套,有股淡淡的洗衣液清香。两个人几周没见,倪芝不知自己是什么情绪,竟然鼻尖发酸。

他这样糙的人,冬天的外套破破烂烂穿个两三年不洗是家常便饭。还是倪芝同他挑的这种干洗型洗衣液,问他喜欢什么味道,他丝毫不在意,说自己不怎么用。

后来果然是,反正她习惯他那种男人身上的,略带一点汗味的衣服,又不难闻,不勉强他常洗。

这会儿九九还没过完,路上冰没全化,远没到洗外套的时候。看得出来,陈烟桥嘴上不说,接她时候神情似平常,却是盼着见到她的。

回到陈烟桥家里,倪芝就知道他的看似平常,是自己想错了。

连灯都来不及开,她的行李箱胡乱被丢墙角,她人也被腾空抱起来顶墙上。黑暗中碰到他年久失修的鞋架吱呀吱呀响,似乎悬在门边儿上刮外套和围巾的钩子也被碰出声响。

倪芝八爪鱼一样攀着他,怕给他碰散了,又怕他承受不住她的重量,压得他腿疼。

可这种疲惫感异常让人沉醉,她迫切地想听见他的喘息声,在发顶,在耳畔,在唇间,在颈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