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按照谷大夫的说法,她近来操劳忙碌损伤了元气,也是该好好养养回来了。幸而她管家已经有了一段时间, 各样事情如何处置大体都定了章程,不至于让底下的人骤然失了主心骨以至于手忙脚乱的。而若是再有什么旁的事, 也还有孙妈妈和侍书侍画侍棋她们帮忙看着,她也乐得清闲。
而顾辞舟呢, 原本是打算刚好趁着这段时间多多关心关心容与,嘘寒问暖表现一下自己的。然而没成想,容与压根儿就不需要他。
她身边又是白楚思又是这家夫人那家夫人的, 燕语莺声说说笑笑, 惹得每天特意早早从衙门回来的顾辞舟只能悲伤地去看了卿哥儿一回又一回。
……父子感情突飞猛进。
不过, 其实姜沅也没有顾辞舟所想的那般享受。
见白楚思的时候她勉强还可以说随意一点, 毕竟白楚思好歹还算是自家的人, 身份又低于她,而且还是打着“侍疾”的名头过来的。她若是想,便是穿着中衣披头散发地见她也不是不行。
不过姜沅面皮还是有些薄, 觉着这样做的话未免有些失礼, 便依旧坚持着梳个大辫子再披大衣裳才见客。
而等到其他府上的夫人们来探视她的时候,这样的做法就万万不能了。洗漱更衣绾发上妆,一样都少不了。等装扮完, 姜沅都觉得要是再往头上多簪两根簪子两朵珠花的,她差不多就可以出门去了。
率先来探望她的是典史的妻子赵夫人。
典史年纪不算太大, 也不过是三四年前行的冠礼,赵夫人看着便更小些。当初初见她的时候姜沅就猜她约莫也就是个十九二十岁的样子,等后面序了齿,结果果然如她所料, 这位赵夫人正是双十年华。
姜沅要过完了今年九月的生辰才十八岁,听了赵夫人的年纪便笑:“论起年纪来,那我倒是要称一声‘齐姐姐’了?”
赵夫人赵齐氏一愣,反应过来的时候连连摆手,又是紧张又是羞的,险些憋得说不出话来,脸都涨红了:“这这这,这如何使得!夫人还是莫要笑话我了,若是您不嫌弃的话,该我叫您姐姐才是。”
姜沅噗嗤一笑。
她说这话自然不是为了真的喊赵夫人一声姐姐,现下赵夫人自个儿知情识趣地拒绝了,她便也就顺水推舟,应承了下来。不过,因为这个,赵夫人心里对她倒是亲近不少,只觉得这位新上任的知县的夫人实在称得上是平易近人。
而这这正是姜沅的目的。
那日这番玩笑之后,两人又闲谈了一番。姜沅本就是个亲善风趣的人,她又有心和人打好关系,效果自然事半功倍,临走时赵夫人已对她很是亲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