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了车,桑泱就着雪白的路灯,便看到柏舟脸上的绯红一路蔓延到了耳根。
桑泱被她可爱到了,不由自主地就牵了她的手进门。
牛骨汤的香味弥漫了整个屋子,厨房里开着文火,还咕嘟咕嘟地煨着。
柏舟把所有的食材都洗干净切好装盘了,只等接回桑泱,就能大快朵颐。
她们一起去换了轻便的衣服,然后将火锅与食材在餐桌上摆开,只有两个人,也摆开了热热闹闹的架势。
豌豆闻着香味高兴坏了,觉得这么香,怎么着都该有它一口吃的,早早地就跑到桑泱身边坐着,把尾巴摇出了虚影。
柏舟早给它准备好了,清水煮的牛骨,没加调料,专门给它煮了一锅,放到了它的碗里,让它欢腾地啃。
桑泱把蔬菜、丸子、牛肉卷先下进了锅里,牛肉卷烫一烫就熟了,柏舟眼疾手快地捞起来。
“你当时怎么了?那句话你写得气势汹汹的,像是气坏了。”桑泱将芝麻酱分到两个碗里,其中一个递给柏舟。
时隔七年,许多细节桑泱都记不清了,柏舟却记得,毕竟她这温温吞吞的性子,活了二十来年,发脾气的次数屈指可数,难得一回,总是印象比较深刻的。
“那天,你放我鸽子,让我等了一下午,我还听到……”柏舟抿了抿唇,看了看桑泱,低声道,“有两个医学院的人讨论我们的事,说没想到你认真了,说好多都劝你,那两个人还说,也许你也没认真,只是跟我体验一下,腻味了就会不要我了。”
那两个人柏舟没在桑泱身边看到过,应该是别的年级或是别的系的人,那是七年前,学校里还没像现在这样的包容,更加闭塞也更加保守。
但柏舟一直没听桑泱说过这方面的困扰,她经常和桑泱的同学见面,也没人当着她的面嚼过舌头,于是便以为大家都认同她们。
直到那天,听到这样的窃窃私语。
她在那一瞬间很愤怒,又觉得无力,因为桑泱从来没有告诉过她,甚至连提都没提过,她也根本不知道原来在桑泱身边的人眼中,她只是一个拖累,只是桑泱一个寻找新鲜的消遣。
“然后你又迟到了这么长时间,来了以后,我问你为什么迟到,去干什么了,你也不肯告诉我,我一下子就生气了,丢下你就走了,一边走,一边又很难过,经过那面涂鸦墙,就随便写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