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烨单手抵着额头,痛苦地叹了口气。
“你非要气死我才高兴是吧?”
夏竹青咬着下唇,刚有些止住的泪水又稀里哗啦地往下掉,这次像是动了真情实感,抽噎两声,瓮声瓮气地道:“这些时日我一直提心吊胆,总担心你什么时候对昆仑下手,你拿了昆仑的布防图,我就知道你肯定有进入中原的办法,可我……我可能是疯了,谁也没告诉,就自己一个人赶了回来,可一个夏竹青有什么用呢?他那么弱,就算妖族真的攻来,他也只能干看着流泪……我每天等啊等,等啊等,想看见你,又不想看见你,这是我第一次赌博,都不知道是赌输了还是赌赢了,你是没来昆仑,可你、可你转眼就出现在了十方山,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啊……”
他越哭越动情,仿佛要将这些日子的委屈压力一股脑化在泪水里流淌出来,最后自己蹲在地上,抱膝号啕痛哭。
“……小孩子家家,学什么赌。”玄冥烨万般无奈地蹲下身,掰开他掩面的胳膊,抬起他的下颌,“没到最后一刻,不要轻易妄定输赢。”
夏竹青满面泪痕,眼眶通红。他再也无法自制,倾身吻了上去,炽热的唇瓣撞在一起,就如同天雷勾地火,夏竹青被亲得小声呜咽,伸手抵着他的肩膀,以表抗拒,玄冥烨惩罚似的在他下唇小小地咬了一下,动作渐渐轻柔,从唇瓣转移到他的眼角,轻声叹息:“是我错了,真的很抱歉……你确定,我提出的条件他们答应了吗?”
夏竹青捂着嘴唇,浓黑的睫羽被泪水沾湿,湿漉漉的,“不信拉倒……”
“我信。”玄冥烨伸手擦干净他脸上的泪痕,“这次就算你骗我,我也认了。”
夏竹青倏然抬眼看他。
妖王陛下朝他微微一笑,伸出手来,“起来吧,爱哭鬼。”
屏障之后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但妖王陛下一改先前态度,答应先关闭持续吞噬的洞眼,只是该签署的协定依旧得按原计划,来使大大松了口气,拍着胸脯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望书反而对他略微警惕,“陛下不会转身便不算话,诓骗我们吧?”
“……”玄冥烨目光在他身上掠过,一挑眉,下颌点点夏竹青,“不信的话,让他跟我一起去不就行了?”
望书:“……”
他无语凝噎片刻,将小师弟往自己身后一薅,挡住了。
夏竹青安静了一会儿,自己从他身后探出头来,轻声道:“师兄,我跟他去吧,万一……万一他反悔怎么办?”
望书一句“不行”还未出口,玄冥烨与来使谈妥了,径直朝夏竹青伸出手来,后者睁大眼睛看他一眼,乖乖巧巧地把自己送过去,望书想拦,但夏竹青与玄冥烨对视一眼,竟然抿着嘴含羞带怯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