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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不行就不行嘛,干嘛骂我……”

那时候他们的关系还很亲近,沈晏真心将他当弟弟看。他上大学之后,并不常回老宅,闲暇时间大多窝在自己买的小两居里,偶尔在学校图书馆啃书,沈晏是个看似软和,实在打不透的软面团,事事都不让齐志铭如意,却事事都向他汇报,哪里都揪不出错处,齐朗察觉不到这两人间的暗流涌动,真如那时所言,一逢月假,便屁颠屁颠坐火车去找沈晏,一开门,哥哥穿着柔软的家居服,金边眼镜下一双温润的眼。

“来了?”

齐朗会像树袋熊一样扑上去。

“沈晏,我想死你了!”

他哥看似纤瘦,劲可不小,轻松就将他掀在地板上,“换外衣,不换外衣不许坐沙发啊。”

齐朗笑嘻嘻地仰头看他。

细细想来,这应该是两人兴味索然的前半生中,最怡然自得的一段时光了。他最终没有考上那所学校,因为老头修改了他的志愿,这个家中,有两个齐志铭还算得意的作品,一个是沈晏,一个是齐朗,其中一个已经开始脱离掌控,有了瑕疵,他决不允许另一个也走上老路。

那天晚上,他在老头的书房里恳求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得到应答,他伤心极了,连夜买了车票要去投奔沈晏,可最后他连齐家的门都没能走出去,保镖将整个老宅围得水泄不通,从楼上跳下来摔断了腿,也不允许离开一步——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生活有多么被动。

他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本本分分地按照老头的指示,去了指定的学校,平时熟悉公司事务,偶尔进研究所,要很难得很难得才能抽出时间,去见见沈晏,对方还当他是少年心性,早将学校这事忘了。

“……洗手,别站门口,影响我发挥。”

齐朗穿着一身正装,精疲力尽地靠在厨房门口,看着沈晏切菜做饭,看了片刻,他不由自主地走过去,从后抱住沈晏,将侧脸靠在他肩膀上,“哥……”

沈晏一手抄着锅铲,一边将他的胳膊拨开,“去沙发上歇着,别挡道啊。”

“我不,哥我累死了!你让我抱抱,你亲爱的弟弟需要安慰……”他大声嚷嚷,使劲耍赖。

沈晏可不吃他这套,揪着耳朵将他扔回了客厅。

席间谈到研究室,聊到位面失控的问题,齐朗皱眉抱怨道:“不止一个了,好几个位面因为太过完善而自发诞生了位面规则,我们的人再也没办法插手,只能打碎重组,浪费了好多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