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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紧人质,脚踩寒剑,一倏然跑出几百米远。

师挽棠盯着天际的华光, 轻轻松松地跟在后面。

既然已经打过照面, 那鬼行客定然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带着人质回老巢, 将位置暴露给他们, 他显然也猜出师挽棠原本的意图, 从方才就已经偏离的原定的路线,带他们在山谷中兜圈子。没办法放长线钓大鱼,师挽棠就只好正面硬攻,至少要把他怀中的这个截下来。

他几个跳跃, 抄了近路,鬼魅一般闪现在鬼行客面前。

鬼行客身形一僵,刹住步子,第一反应仍旧是将怀里的人放到身后,而后才横出长剑,因为他的这个动作,师挽棠下意识朝他身后瞥了一眼,结果鬼行客警铃大作,竟然大惊小怪地挪动了位置以期挡住他的视线。

“……”师挽棠无言,即便眼下气氛严肃,他也忍不住想吐槽:“朋友,你对人质的态度未免太小心了吧?我就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她是你的心上人不成?”

这话一出口,对方看他的眼神更加警惕了,不待他说完,便直来直去地提着剑戳上来,剑锋寒芒凛凛,招式锐利,师挽棠不敢小觑,连忙幻化出长刀抵挡。

他的优势是源源不绝且比寻常人深厚百倍的灵力,对敌的招式随着敌人的优势而变化,普通灵器无法承受这样多变的攻击,所以他从来是现打现凝。长刀与寒剑各不相让地对了十来招,师挽棠觉得不对。

传言里,鬼行客是与扶摇长老对打而不落下风的人,如果夏竹青所言非虚,鬼行客实际是妖族的长老,那他的实力只会强不会弱,眼前这人实力不差,但要与那深不可测的鬼行客划上等号,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除却轻功卓绝,剑招凌厉,眼前这黑衣人,修为根本不足以抵挡他全力一招——比沈晏还弱。

沈晏大概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在他心中与弱划上了等号。师挽棠眯起眼睛盯着黑衣人看了片刻,缓缓道:“你不是‘鬼行客’?”

此言半猜半蒙,若要问他从何看得,那肯定是答不出来的,鬼王大人也就是顺嘴一诈,就跟先前他顺嘴一问夏竹青一样,不料黑衣人听了,执剑的手猛然抖了一下,是个瞎子都能看出他瞬间的惊慌失措,而且他并没有辩解的打算,只是深深地看了师挽棠一眼,转身抱起地上的姑娘,一溜烟又跑了,就差没把默认二字打在额头上。

师挽棠:“……”

今天这运道怎么回事?一句话就诈出来了。

他在原地站了会儿,感觉自己就要成为沈晏那样老谋深算的人,玩弄天下人于股掌之中,然后千然后秋万代一统江湖,带着鬼王殿走上巅峰……直到如花从半空落在他肩头,啄啄他胸口的衣襟,提醒他,人已经跑出很远了。

流光再度划过天际,两道黑影一前一后掠过。

这次黑衣人走的不再是原先的峡谷森林,他似乎在有目的性地朝一个方向移动,那个地方显然在人群密集之处,师挽棠没跟多久,途经的房屋越来越密集。

他一招手,如花乖觉地落下,敛下一身金光闪闪的光华,缩进他衣裳里当鹌鹑。冒充鬼行客的黑衣人真实目的是什么尚未清楚,师挽棠索性敛了气息,装作已经放弃的样子悠悠然吊在他身后,看他究竟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