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屿看到这句泪眼朦胧,自责排山倒海地袭来,他记着赵处长最后那句“回来了就好”,就更觉得自己以死谢罪也不为过。
人生来便被推着走,浑浑噩噩着前行,退无可退。
错了也无可回头,只留下剜心刺骨的痛,日夜煎熬的悔。
过去池屿无法体会赵清晏所说的“煎熬”,因为他从没站在同一立场上去体会。人要设身处地的为旁人着想太难了,也只有今时今日他同样抱着无解的悔恨,他才明白这些年,那个幼小的赵清晏是如何一步步苦熬到今天。
池屿看向旁边赵清晏苍白的脸,越看心头的痛越深一分,宛若寸寸钉进心口的铁锥。
“赵叔,我爸在乡下,赶不回来,让我来上柱香。”面前三十几岁的男人握着香认真道,“您一路走好,在那边无病无痛,保佑姜姨和小赵他们。”
他旁边还跟着六七岁大的小女孩,有些认生地躲在身后,抓着他的衣角。
男人将香插进香炉里,又拿了新的点上,递给小女孩:“天天,来,赵爷爷上香。”
小女孩乖巧地鞠躬,将香递回给了男人。
这大概是男人的女儿,但男人是谁,赵清晏已经记不起来了。对方依照规矩把赵清晏和池屿扶起来,说:“你也别太伤心,你还得照顾姜姨不是。”
赵清晏点点头,小女孩忽然道:“哥哥不哭。”
小女孩笨拙的安慰让赵清晏无力地笑了笑,他弯腰下冲小女孩道:“哥哥哭过了,以后不会哭了。”
池屿在旁边轻轻点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