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屿缓了缓,才接通电话。明明刚才喝了一整瓶水,他仍觉得喉咙发涩,难以发声:“……喂。”
电话那头的人睡意朦胧,以没睡醒时特有的软糯语气问他:“……怎么了?是不是有急事?”
“没有急事。”
“我还以为有事呢,”赵清晏轻声说着,“不然你也不会这么晚打给我吧。”
是,从前只有赵清晏深夜找他,而他总因为怕吵到赵清晏休息,连消息都不敢发。赵清晏睡眠浅,还经常做噩梦,一旦失眠就会熬到天亮。这些他都熟记于心,一记记了许多年。
池屿犹豫着,也没回答赵清晏的话,自顾自地说:“小晏,如果那不是你的错,我们能从头来过么。”
“……什么?”
“你给我一点时间,”池屿越说越觉得喉咙发痒,仿佛是在阻止他说出口,“如果不是你的错,我们重新来过吧。”
“屿哥,”约莫是这话把赵清晏说清醒了,他道,“就是我的错,别再想了。”
池屿沉默着听他叹息,再听着他说:“……如果以后没有急事,还是不要打给我了。慢慢会好的,四年都过去了,以后也会习惯的。”
池屿还是不回答,只是挂断了电话。
对啊,这四年空白的时光,他们各自都熬过来了,真的还有必要坚持去创造一个答案,为了改写故事么。
他很清楚,自己的坚持毫无道理。
可他停止不了——关于爱赵清晏这件事,池屿无师自通,做到了极致;可偏偏要怎么停止,过去再久他都学不会。
赵警官的回电比他想象中来得要晚,他几次想打过去催促,可又忍耐下来,直到一周后,这个电话才到来。
那时池屿正在办公室忙里偷闲地一封封看赵清晏之前发过来的字句,手机屏幕上浮现“赵警官”三个字的时候,他又喜又惊,甚至惊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