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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他百般对幼清交待,还?拿拧脸蛋威胁,仍是?不顶用。

祝政的脚步停在他身后三?步之处,开始宽衣解带,衣料摩挲出细微的声响。

温泉里无?人?说话,除了咕嘟冒泡的温泉声之外更是?安静,衣物一层层剥落的声音便尤显清晰,他都能从各式声响推测祝政在身后是?何动作。

清越脆响,那是?解了带钩,卸下革带,丢在一旁的草地之上;梭梭之声,是?脱了带着长长拖尾的外衣;还?有更轻微的声音,是?一点一点抽开衣上系带。这些?声音接踵而至,常歌听得心乱如麻,干脆将身一沉,整个人?蜷做一团,狠狠没入水中。

周身的水流忽然涌动起?来,是?有人?入了热浴,搅得暗流涌动不止。常歌的这一口气也憋到了头,他猛地出了水面,目不斜视,回身便要?走。

结果恰恰撞上了森白的胸膛。

他明明听得右侧水花翻动,这才向左回身,谁知祝政却是?从左侧入的水,又是?一招声东击西。

祝政只着了最?后一件里衣,里衣素白,布着层叠的卷云纹路,水便顺着这些?流云的形状,沿着他的胸口向上爬,他衣襟稍稍松开,露出小半个胸膛,热雾更将这片胸膛蒸得白透。

常歌没抬头,只看到及胸口的位置,祝政的发丝一半贴在湿润的胸口,一半顺着水流,袅袅流动。

常歌左行一步,这人?也稍稍朝左挪了些?许。他复而右行,祝政亦右行堵住通路。常歌无?奈道:“让开。”

他的左肘被祝政轻轻握住:“生我的气?是?气宫变没提前告诉你,还?是?气别?的?你见了从伯,都说了些?什么?”

常歌一甩胳膊,语气冰冷:“我‘没见过?’从伯。”说完他回身便走,这回祝政没拉住他,他却主动站住了脚步。

他听到了一声铃响。

常歌身后的水徐徐漫过?来,祝政稍稍追上他,抓起?他的左腕,往上套了个镯子。他的身体被温泉暖得热乎,相形之下,他腕上的镯子显得冰凉无?比。

常歌右手?轻轻摸了摸这只银镯,绘满玄鸟纹路,最?末端缀着个极其玲珑的银铃铛。这镯子上有几处深深的凹痕,那是?鹰奴嚼着玩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