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别生气嘛,不就是你让我坐腿上,我没坐嘛,要不要这么小气呀。”
陆无昭睁开眼,冷淡地看了她一眼,“胡说什么。”
“哎,又不承认,好嘛好嘛,不承认就算了,我要解释一下,我也想坐上来,想勾着你的脖子,想抱着你,还想亲你……”
她说着大胆赤诚又撩人的暧昧之语,还微微撅起红唇,故意在他的薄唇上触了触,若即若离。
声音很轻柔,娇滴滴的,却又不刻意发嗲。
香甜的气息直直往陆无昭的鼻腔里钻,他一下抓紧了腿上的布料。骤然往后躲了躲,身体撞到车厢,发出闷闷的声响。
“哎呀,小郎君,躲什么嘛,我说的皆是肺腑,我也很想亲近你嘛。”
陆无昭黑眸逐渐幽深,目光危险,他忍无可忍,终是探出手掌,紧紧扣在她的腰间,用力往自己的身上带。
沈芜猝不及防跌坐在他的腿上,脸微微泛红,手撑着肩膀推他,“殿下,别……”
陆无昭哑着嗓子,“方才在骗我?不是想这样?”
“不是啦,昭昭,你先松开我。”沈芜不好意思地往后退,“你还记得我们今天要去做什么嘛?”
“嗯。”
“对嘛,我们是去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见到明心大师,请他为你看腿,我……我不能总坐在你的腿上压着你,这样肯定不利于你的恢复。”
陆无昭沉默了片刻,松了桎梏她的手。
“阿芜,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我……”
“想过啊,没关系,我说过,治得好治不好都没关系,我不会离开你的。”
陆无昭张了张嘴,“……嗯。”
沈芜见他一副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的样子,心里一酸,她的昭昭受到的善待实在是太少了。
她这下不躲了,主动坐上他的腿,手圈着他的脖子,唇凑了上去,轻轻一吻,也不再推开,隔着咫尺的距离,“昭昭,等你腿好,我天天坐在你身上可好?”
“好。”
他说完,便扣着她的后脑,深深吻了下去。
……
青明观距离京城不到百里,他们早上出发,车马行到山脚下时,天色已经不早。
沈芜先下了车,孟五将轮椅推了出来。
程时扶着崔神医从后面的马车里出来,他们一早就出了城,在半路上与陵王回合。
众人要在山脚下的镇里住上一夜,明日天亮上山。
孟五事先派了昭明卫的兄弟将镇上最大的客栈包了下来,办理完入住,收拾妥当后,程时敲响了沈芜的门。
沈芜打开门,见是程时,还有些诧异,“程大夫有何事?”
程时咧嘴笑了,“沈姑娘,晚上镇上有集会,听说是此地的风俗,下元节前,民间自己举办祭祀大典,还有一个说法是,镇上的年轻男女会在这一日围坐于篝火前载歌载舞,很是热闹。”
她说着,见沈芜亮了眼睛,心道自己这投其所好没错。
“小人想着姑娘久居京城,定是没经过这种乐事,来问问您,晚上可要去看看?”
“要的要的!”沈芜忙不迭答应了下来,“远不远,在哪呢?昭……殿下他去吗?”
程时笑了,“王爷那我可不敢去问,怪吓人的。”
沈芜也笑了,“成,那我去问问她。”
陆无昭很怕会出了岔子,本不想放她去,但架不住沈芜磨人。她央了他半晌,才终于将其说服,而罪魁祸首程时早已经逃之夭夭,先去逛集会了。
晚膳过后,众人行走上小镇街头。
他们气度不凡,太过显眼,惹得周围的百姓频频打量。
沈芜不知道篝火集会具体在何处,芍药叫住了一个老乡问了问。
那老乡也是个胆大的,见他们气度华贵,举止不似常人,倒也不怵,热情淳朴的老乡笑呵呵地告知了地址,还多嘴感慨了一句:“这位小娘子真是俊俏啊,当……”
他的话只夸了一半,便感觉到沈芜身侧的男人投来了威压极强的冰冷的凝视。
老乡的笑意僵在脸上,磕磕巴巴地将后半句夸赞说了出来,“当、当真与您的夫、夫君相配……极了。”
陆无昭的目光稍凝,冷意渐褪,垂下了眸子,唇角牵起了可疑的弧度。
老乡长松了口气。
沈芜乐不可支地看了一眼陆无昭,见他似在暗自窃喜,她也得意了起来,全然不知道害羞,大大方方地收下了老乡的夸赞。
“老人家您真有眼光,在我家那边,也是人人都夸我与夫君般配呢!”
老乡笑得前仰后合,“姑娘这爽利的性子倒是像我们这的人啊,咱们镇上的姑娘个顶个的都热情火辣,才不像京城里那些千金大小姐们似的扭扭捏捏的,不大方。”
沈芜连眼睛都不眨,“我也觉得,那些名门闺秀都太假了,活着真累。”
众人:“……”
老乡走后,芍药没忍住嘟囔了一句,“全京城的闺秀加在一起,就数您最会装。”
陆无昭听到这话,没忍住笑了出来。
沈芜听到了,偏过头瞪了他一眼,又转回头说了芍药一句。
篝火会在酉时点燃,但歌舞会在戌时开始,这个时间若是放在平时,已是该就寝的时辰,但临近下元节,这几日民间都会自发组织一些休闲活动,即便是夜幕降临,街道上也热闹非凡。
几人的晚膳在当地比较有名的酒楼用的,虽然这个小镇不比京城繁华,但也算是八街九陌、车水马龙,算是中原地带较为繁华之所。
正是饭点,酒楼里宾客如云,雅间已经全满,他们只得在大厅中找了个偏僻的角落落座。
沈芜一边吃着当地有名的美食,一边竖着耳朵听着隔壁桌的闲聊。
寻常百姓茶叶饭后除了爱讲讲街坊邻居的小道消息,也爱讲一些道听途说的京城趣闻,用来彰显他们见多识广。
“不久前,废太子身故的事你们知道吗?”
“知道哟,镇上发了讣告,就贴在城墙上。”
“知道吗,京城那边都说废太子是叫人给害死了。”
“害死?堂堂皇子也能被害死?别是自己人干的吧?”
“你还真说对了,我听说就是他亲叔叔下的手,那个叔叔可是个狠角色,据说连皇帝都要怕他三分,每日上朝时都是皇帝亲自把那位陵王给推上去的。”
沈芜没忍住,扑哧笑了,目光戏谑地看了陆无昭一眼。
陆无昭:“……”
他看着沈芜笑得浑身颤抖,凑近,无奈道:“好笑?”
“嗯噗噗噗……好哈哈哈好笑……”她趴在桌上,克制着声音不叫旁人听到,笑得桌子都微微颤抖。
陆无昭轻声解释:“本王不上朝,皇兄更没有帮本王推过轮椅。”
“嗯嗯嗯……”沈芜敷衍地点点头,忍着笑,继续听八卦。
陆无昭轻叹了声,随她去了。
“听说那位太子德才兼备,不知怎么就碍了叔叔的眼,被铲除了,皇帝是个宠弟的,这谁都知道吧,唉,谁能想到啊,儿子还不如弟弟重要。”
“是啊,还不是因为陵王救过皇帝,要我说,皇帝还是太仁厚了,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