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傅意川急了,立马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过去,结果发现宋长遥更快,他已经拿纸帮傅意雪擦拭血迹,还伸手帮她摁住了鼻翼两侧,顺势让她仰起头,“别害怕哈,去卫生间清洗一下。”
傅意雪哭唧唧,“好。”
这一场闹剧又以傅意雪臭着脸决定两个月不理傅意川,而傅意川苦哈哈地求原谅告终。
六人还像以前一样,坐在同一张餐桌上吃饭聊天,傅意雪就算受伤也没影响她话痨的精神,仍旧是桌上最活跃的,岑星也比以前更热络了一些。
一顿饭吃完,收拾餐桌时,傅意雪忽然问:“你俩啥时候办婚礼啊?”
言忱和沈渊对了个眼神,同时回答:“不知道。”
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领证倒是很早以前就想好了,但办婚礼很明显要比领证麻烦许多,两人又都是怕麻烦的人,所以统一地没去思考这个问题。
但现在很明显,不思考不行。
幸好沈渊脑子转得快,他说:“十月份吧,大家先安顿自己的生活。”
那时候大家各自安顿好,他们也有了充足的时间来办婚礼。
傅意雪先举手,“报名伴娘。”
“放心。”言忱说:“少不了你,还有岑星。毕竟你知道,我没什么朋友。”
“胡说。”傅意雪嗓门大,“你有了我,抵过千军万马好嘛。”
言忱连忙称是。
聚餐结束后,言忱和沈渊把他们都送走,然后坐在沙发上聊天。
“真要十月份办?”言忱说:“我那时候应该要开巡演。”
“那你就巡演。”沈渊说:“所有的事情交给我。”
“但医院里也很忙吧。”言忱之前住院的时候正好碰上沈渊值夜班,十几个病房,好几十号病人,都得面面俱到,不能有所疏忽,很难有歇下来的时候。
两个人都是比较忙碌的职业,生活空间会被无限挤压。
沈渊没有直接大包大揽地说放心交给我,而是认真思考后说:“我到时候排一下班,尽量调出假期来。”
言忱点头:“我和大白商量一下,巡演提前一个月开。”
这样到10月的时候就能把时间空出来。
-
婚礼的筹备确实是很费劲的事情,尤其对他俩这种不大懂人情世故的人来说。不过还好,席露的工作告一段落,沈长河的科室来了新的住院医师,他的专家号出诊时间少了许多,于是直接被席露拉着帮忙筹备婚礼。
陆斯越在北城买了房,就在离沈渊家不远的小区,因着要筹备言忱婚礼,陆平风和唐宛如都到北城居住,一直都住在陆斯越那儿,而陆斯越住在学校的教师宿舍。
两家大人都在帮忙筹备,沈渊和言忱就省了不少事。
即便如此,他们仍旧忙得晕头转向,不一会儿这个打电话问点事儿,隔会儿那个打电话问意见,他们就在这样的忙碌中迎来了十月。
因着国庆办婚礼的人太多,他们没定在10.1,而是在10.4,这时候国庆假期没过,大家也不用都挤在一起。
就是很平常的,一场非常符合家长审美的婚礼。
酒店是沈渊订的,酒席上的菜是沈渊选的,他们的婚纱照是在婚礼前一个月拍的,当时言忱刚办完巡演的第三场,抽空去拍了个婚纱照,拍到一半都累得倚在沈渊肩膀上睡着了,沈渊也就没舍得叫醒她,两人就那样在室外坐了近一个小时,只拍了三张照片。
言忱穿上婚纱那刻其实有一瞬间的茫然。
尤其是在婚礼当天,傅意雪坐在房间里闲聊,“我还以为你们婚礼会去国外或者是海岛呢。”
言忱:‘啊?’
“现在明星不都流行去国外办婚礼吗?”傅意雪说:“不过我觉得你们今天这场也挺好的,就是意料之外。”
“好吧。”言忱明显心不在焉。
“你想什么呢?”傅意雪问。
言忱愣怔几秒后忽然说:“我没想过会办婚礼。”
这次轮到傅意雪诧异,“啊?”
“就是没想过。”言忱说。
没有任何理由。
当她在天台上松开言明德的手那刻起,从她第一次勇敢地反抗言明德时,她就不觉得自己会相信一个男人到穿上婚纱走进婚礼殿堂,甚至要很虔诚地在众人面前许下誓言,说什么死生不弃、我愿意的话。
她觉得太假了。
但只要是跟沈渊,她好像没再怕过,甚至没想过这些事,就一往无前地往前走了。现在走到这里,她忽然迟钝地反应过来,她当初就没想过婚礼啊。
傅意雪说的海岛和国外,她从没幻想过。
她觉得能有一个人让她鼓起勇气来和全世界宣布,这是我一辈子要在一起的人,她就很了不起了,她怎么可能有勇气来办一场婚礼来大张旗鼓地宣誓呢?
宣誓和宣布,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她这一整天都是在迷糊中进行的,但在宣誓时她很认真,几乎是虔诚地对着沈渊说:“我愿意。”
沈渊看着她泛红的眼睛,没忍住朝她笑,在众人的有鼓掌声和尖叫声中和她接吻,却在一触即分后凑在她耳边低声说:“又乱想什么呢。”
那一瞬间,言忱的眼泪掉下来。
她忽然想,我什么都不怕。
因为是沈渊,所以什么都不用怕。
他会永远无条件站在她身前,也会为她铺好后路。
她往前走,只要回头就能看到他。
-
婚礼当天沈渊被灌了不少酒,虽然李淼、傅意川和宋长遥都帮忙挡了酒,但傅意川和宋长遥没什么酒量,最能挡酒的还是李淼,结果孙恪那帮人太能喝了,李淼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甚至一向不怎么喝酒的陆斯越都上来跟着凑热闹,一杯又一杯地跟沈渊喝,陆平风亦然,要不是唐宛如板着脸喝止,陆平风估计得把沈渊喝趴下。
沈渊回房间时还是陆斯越搀扶着进去的,言忱开门以后,沈渊直接一个踉跄趴在她肩膀,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是真醉还是假醉。
“他喝了不少。”陆斯越果断卖了陆平风,“跟爸喝了就得有大半瓶白酒。”
言忱点了点头,“知道了。”
言忱倒没往心里去,结婚这天被灌着喝酒不是正常的么?尤其陆平风又是个爱喝酒的,接触了那么多年酒桌文化,一时间改不过来也正常,况且沈渊也没上门陪陆叔叔喝过酒,现在喝一次,也算是了了陆叔叔的心愿。
但言忱没想到,沈渊能醉成这个样。
他躺在床上扯开领带,言忱穿着婚纱去帮他倒水,结果水杯还没递到他手里,他已经翻过身,喝醉了以后咕哝着说:“不喝。”
言忱:“……”
几秒后,他又咕哝着说:“除非你喂我。”
言忱凑近了才听清他说的什么。
“怎么喂?”言忱问。
“你喜欢就好。”沈渊继续咕哝,他趴在床上,脑袋侧过来看向言忱,脸上一直带着笑意,见言忱无语,等了几秒悄摸摸地凑过去,刚剪过的头发有些扎人,但他仍旧在言忱身前蹭来蹭去,像只跟人撒娇的猫。
“言宝。”沈渊忽然低声喊,“你低头。”
言忱耐着性子低头,“怎么了?”
沈渊喝过酒,身上有很浓郁的酒味,但并不难闻,反倒有几分清冽的香气,言忱凑过去以后正想说话,还没张口就被忽然吻住。
只是浅尝辄止的一个吻,分开之后沈渊舔了舔唇,像只窃食成功的猫在眯着眼偷笑,一脸餍足。
言忱盯着他笑,“你是真醉还是假醉啊。”
沈渊点头,“醉了。”
言忱:“……”
他眼神确实迷蒙,但要由此来判断他喝醉了,言忱觉得又不靠谱。
但要说他没醉,平常的沈渊怎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言忱猜不出来,干脆不再猜。
她的手抚在他脑袋上,随意摁了几下,像是在按摩,沈渊便顺势枕在她腿上,房间的灯光略有些晃眼,他眯了眯眼。
“言宝。”沈渊又喊她。
言忱温声应,“嗯?”
“你过来。”沈渊那清冷的声线带着几分缱绻,听上去让人耳朵发痒,即便言忱听了很多年,但还是会被突然的这一声给听得红了耳垂,她抿唇,“怎么了?”
沈渊仍旧用那撩人的声线低声说:“我和你说个秘密。”
言忱将信将疑地靠过去,慢慢凑到他耳边,“什么?”
带着酒意的热气吐露在她耳垂,惹得言忱心酥酥麻麻的,下意识想逃离,但沈渊却勾着她的小手指,随后把声音压得愈低,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以后……”
他顿了几秒,带着湿意的唇触碰到了言忱的耳垂,随后又轻轻抿了下,这才继续说:“你是我老婆了。”
言忱愣怔,沈渊却在笑,那种低声地、带着满足地笑。
灯光打在他脸上显得格外耀眼。
随后言忱还没反应过来,沈渊忽然将她扑倒在床上。
言忱惊呼一声,“你是不是装醉?”
沈渊眨了下眼,那双很好看的眼睛此刻仍带着几分迷蒙,他点头,“没装,真的醉了。”
言忱:“???”
沈渊低头吻她,蜻蜓点水一般,“但还保持着一点点理智。”
“嗯?”
沈渊晃了晃脑袋,刚刚解下来的领带在手中勾了一下,然后被无情地扔在地上,衬衫扣子解开两颗,他的吻忽然密密麻麻地砸下来,“这是最后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