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葙沉吟着,起身相见:“劳裴舍人动问,我已大安。”
裴寂打量着她,她咽喉上的痕迹已经看不见了,不过头上依旧裹着薄薄一层纱布,乌黑的头发从白底子里透出来,黑与白之间界限模糊,像梦中飞雪零落的长安城门。
他没有看见他们的结局,但,哪怕拼上一切,他也绝不会让那一幕成真!
沈青葙也在打量着裴寂,他的脸色略有些青白,除此以外,再没有任何异常,沈青葙想着那日耳边的低唤声,迟疑片刻后,到底还是开了口:“我有一事一直想问舍人,那日我在津阳门外遇袭时,舍人可在附近?”
“不在,”裴寂看着她,慢慢说道,“这几天我病着,才好,所以一直不曾过来探望沈娘子。”
所以他这虚弱的脸色,是因为生病?沈青葙看着他,心中无限狐疑,以她对他的了解,即便是病着,除非实在不能动,他肯定会来看她的,到底是为什么缘故,他直到今天才露面呢?
诡异的寂静中,沈青葙怀中的草猞猁不安地拱了起来,齐云缙一伸手,按住了幼崽的脑袋,声音里满是不耐烦:“裴三,说完了不曾?说完了快滚!”
裴寂神色陡然一冷,用力抓住他蹭着沈青葙衣襟的手向外一扯,沉声道:“放手!”
齐云缙挑着眉头看他,嘴角微勾,不动声色地绷住了气力,裴寂能感觉到伤口上突如其来的剧烈撕扯,热意浸透肌肤,想是已经挣开,开始渗血。
无声的对峙中,沈青葙将草猞猁往案上一放,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