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合昭满心?羞惭委屈,在别人面前却不肯露出来,只点头道:“无碍了,殿下刚走没多会儿,陛下就?命我起身。”
“这就?好?。”崔睦挽着她向崇文殿走去,道,“殿下如今在那边与众人说话,让我们也?过去一同商议。”
杨合昭随着她刚走到崇文殿前,就?听里面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杨家此番重重触怒天颜,殿下可想好?如何善后了么??”
太?子宾客刘玄素。
守门的宦官想要通报,被杨合昭摆手止住了,她站在门前,想起自?家那不争气的母亲哥哥,心?中一时沉一时酸,耳边听见应琏道:“陛下已经发落过了,想来也?该消了气。”
“命妇受杖责,河间郡公?夫人可是开了头一个先例啊,”刘玄素叹道,“陛下的气哪有那么?容易消的?殿下,若是不早做打?算,只怕后患无穷啊!”
这后患除了她,还能有谁?杨合昭垂着眼皮,心?中千回百转,却在这时,崔睦拉了她一把,低声道:“姐姐莫要放在心?上,我们进去再说。”
杨合昭定定神,迈步走进崇文殿,就?见应琏居中坐在榻上,左首边是须发皆白的刘玄素,右首是裴寂和崔白,看见她时忙都起身相迎,杨合昭向他们颔首致意,跟着看向应琏:“殿下,陛下命我回来了。”
应琏急急从坐榻上下来,问道:“你无碍吧?”
杨合昭摇摇头,道:“不妨事。”
她慢慢走近了,转向刘玄素:“杨家这次出事,都怪我不能够约束家人,今后我会严加管束,再不让他们闯祸。”
刘玄素便知道方才他说的话被她听见了,他原是一片赤心?为了应琏,也?不怕被听见,只坦然说道:“此次只怕陛下心?里的疙瘩还没全解开,太?子妃须得谨言慎行,最好?让河间郡公?早些离京到儋州赴任,陛下看不见,气还能消得快些。”
杨合昭点点头,正在思忖时,又听裴寂说道:“儋州地处偏僻,瘴气弥漫,以往被任命到儋州的,多有人不肯上任。”
杨合昭听着这话却是只说了一半,不觉抬眼看向裴寂。
裴寂也?看着她,慢慢说道:“河间郡公?世居长安,从未曾放过外?任,这次上任会不会有什么?波折,怕还是难说,太?子妃千万要盯紧了。”
应琏知道他们都是担心?杨士开不肯赴任,激怒神武帝,他见杨合昭神色落寞,生怕她难过,忙道:“无为,此事容后再议。”
裴寂知道他们夫妻两个一向恩爱,为着自?身计,最好?不要与杨合昭为难,但为着东宫考虑,却又不能不说,便道:“殿下,杨夫人那里,最好?由?太?子妃问问清楚,到底是谁撺掇她来,又是谁暗中使力,放她一径闯进紫宸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