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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萧摸黑取了兜袍披上,穿上长靴,踩着夜风走了出去。

茫茫内室,一丝幽光也没有。隔扇门开阖,跛叔轻声询问的声音隔着重重帷帐传入耳内,越朝歌没有听见越萧的回答。拳头大小的心脏像被大掌紧紧握住,酸涩割锯喉咙,眼底疼胀不已。

片晌,她也起身,披了斗篷,迎着凉风出了旁骛殿。

碧禾刚要歇下,就远远看见她出门,忙又起来穿戴整齐,追了上去。

碧禾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

长公主没有叫任何人伺候,高挑瘦削的身子在风中显得摇摇欲坠,她缓步走着,坚定而倔强地没有唤任何仆侍,自己拢紧了斗篷。

碧禾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长公主,偌大的郢陶府,到处都属于她,面首环伺,仆从成群,可她还是从随风飘起的青丝里感受到了深海沉寂的桀骜和孤独。

碧禾跟着跟着,眼泪忍不住就淌了下来,她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只远远跟着,不敢上前。

越朝歌似有感应一般,回过身来,看见碧禾已经哭成泪人,瞬间凝起好看的眉:“好端端的,哭什么?”

碧禾哭得越发急了,看着她的神情,心里发涩。

“长公主……”碧禾吸了吸鼻子,一边走一边朝越朝歌张开双臂,“长公主怎么又出来了?”

越朝歌拍下她的手道:“刚刚擦过涕泪,脏。”

她转过身,道:“本宫今夜,怕是惹他不悦了。”

“谁?”碧禾擦着眼泪,跟了上去。

越朝歌叹了口气,低下头道:“还能有谁?罢了,去佛堂吧,明日就要启程出京,本宫抄些经,顺道送到香山红叶寺。对了——”

她止住脚步,转回身来。见碧禾还哭着,终是抬手擦过她脸上的泪痕,道:“想和本宫出京走走的话,就不许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