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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拍了拍坛子上的土灰,郑重其事把酒放到榆树树干前,蹲下身念碎碎念了一阵,而后才倚着树干坐下来,偷偷开了酒封。

这是清露栀子酒。

开封的瞬间,酒香扑鼻而来,顺着呼吸弥漫五脏六腑。酒虫正在叫嚣,越朝歌举起坛子,凑近唇去,缩起肩膀抿了一口。

好满足。

像是偷偿蜜糖的孩童。

清醇甘冽漫过小小的口腔,刮过喉咙灌入胃府。栀子香充盈所有感官,清露挥发出清新的味道。

尘封许久的酒点燃了越朝歌的血液,她全身上下暖意融融。夏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她沐浴着晚风,全身放松,一如她当年窝在醉酒的母后怀里,听母后讲她和父皇年轻时的故事。

越朝歌眼眶酸涩起来。

她好想好想,好想好想父皇母后哦。

捧起酒坛,她又饮了一口。

清酒入喉,豆大的泪珠从脸颊滚落,她捧起酒坛,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她打了个饱嗝,捂住嘴仰起头,无声地嚎啕大哭。

她有好多好多话想跟母后说,说她好辛苦,说她已经很努力了可是还是没有想到一劳永逸的、解脱的办法,说她好累好累,累到不想再撑下去了想逃跑。

酒坛子很快见了底,越朝歌晃了晃。

没有了父皇母后不算,连酒都没有了。最后一滴清液顺着坛口落入她口中,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所有的委屈澎湃汹涌而来,她把酒坛子抱在怀里,泪如泉涌。

繁茂的树叶间忽然有什么动了一下,发出沙沙清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