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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蒿屈肘撑在案上,闻言罢罢手,示意他出去。

太医如蒙大赦,忙躬身收拾齐备,背着医箱告退。他路过下首垂头跪着的女子时,只敢轻轻瞥一眼,脚步不停地往外走。

待太医离开后,越蒿歪靠在椅子扶手上,揉着鬓角。

“知错吗?”

兰汀伏到光洁的地面上,前额贴地:“属下知错。”

越蒿抬眼,远远睨着她:“朕和小朝歌这么些年,默契已成,她不会轻易动我的人,你犯了什么错,竟叫她连朕的面子也不顾?”

兰汀默然。

她不知道此事从何说起,只能说出自己最初的直觉:“属下觉得长公主有二心。”

“就因为你觉得,所以你擅自枉顾朕的命令,在郢陶府颐指气使。兰汀,是朕对你太过宽和了吗?”

不同于往日的阴鸷,他说话的声音很是和善,和善到叫人浑身寒栗。

兰汀心里沉甸甸的,埋着头道:“属下不敢。”

越蒿冷笑了一声,重又闭上眼睛,仰头靠在椅背上。

一个连澜,一个兰汀。就是有这么多自以为是的奴才,才叫他和小朝歌的关系失衡,走到如今的地步。

“你可知,连澜为什么肯放了你?”

兰汀道:“属下不知。”

越蒿道:“是朕告诉他,小朝歌因为一个男人,眼下已经要跟朕翻脸了,竟然把你拘在凤凰台。她打破了维系这么多年的平衡,再如此下去,恐怕要犯大错,朕的宠溺不是没有底线的。”

越蒿讥笑一声,“你猜他怎么样?他果真为了小朝歌,回府便把你放了出来。这木头从前在宫里当值的时候,倒没见这么上心。朕瞧着,他多半是爱上了小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