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露了一面,加德纳家的前厅便被一波又一波前来拜访的年轻人装满了,当中不乏家世地位远远超过他们阶层的青年才俊,年轻英俊,举止得体温雅出众,也不在意莉迪亚嫁妆减薄,连加德纳太太都有些心动了。
“好孩子,假如你还像你那些懵懵懂懂的表妹一样,整天只知道吃和首饰,我是不会和你说这些的,但很显然你是一个富有主见和思想的姑娘,那么,我认为应该和你开诚布公地谈一谈。这些天来拜访我们的男士,不能说每一位都无可挑剔,但当中的确有几位绅士,以我多年的目光看来,是值得托付终身的好先生,你是怎么想的呢?
正如你之前说简的那些话,虽然你现在还小,但是完全可以挑选适合自己的求婚对象,我们也不用马上结婚,大可以先订婚,如果对方依然态度不变,那就真是一桩好亲事了。”
白锦听得出来加德纳太太的好意,她是觉得机会可遇不可求,不要好高骛远,抓住一个适合的就认准下去,很实际很理智的想法,也完全是为她考虑,并没有掺杂一点私心。
白锦当然不会不识好歹,她只是没想到,有一天,她白锦居然会面临愁嫁的局面,她半真半假地笑着道,“舅妈,不着急,咱们不着急,不过是一些见色起意的人而已,无论条件多么好,都改变不了他们是因为我的容貌而产生的爱意,这种爱意可就像伦敦的朝雾,太阳一起就消散无踪,浅薄得很。如果真的每个淑女都必须要找一个丈夫,那我觉得,我还能找到更好的,您信不信?”
加德纳太太哑然,这个,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吧?而是莉迪亚在男女之事上的态度,和别人完全不一样,似乎太,对,太轻佻,太轻描淡写了,仿佛那些条件出众的青年根本不值一提似的。
那是一种强大到坚不可摧的心境,笃定,从容,不为所动。
“拒绝他们,舅妈,”白锦微笑,然后干净利落地道,“我才十五呢,至少二十五岁之前,我绝不考虑这些。等我二十五岁了,眼下这些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绅士们,恐怕都已经头顶光滑铮亮了,倒是省了家中夫人买镜子的钱。”
哪怕是温柔包容的简,也被白锦刻薄的话逗得一笑,事实上这可不是一位男士的伤心事,连他们的父亲都不可避免,唯有莉迪亚敢这么大刺刺丝毫不顾情面地说出来。
这还是个孩子呢,完全有任性的资本,加德纳太太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舞会年年都有,大不了以后还把莉迪亚接过来,总能碰到莉迪亚满意的。
在简和莉齐准备离开的晚上,简来到了莉迪亚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