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往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失眠对他来说就和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和阮枝住了一个月,他这破毛病就跟认人似的,一沾上她就好了。都说由奢入俭难,这话不假。邢惊迟本是打算早上走的,在房间呆了两小时实在坐不住,连夜开车回了丰城。
邢惊迟回来的事儿谁也不知道。
天才蒙蒙亮,黑色的越野驶入小区,开进车库后把车停在了那辆小甲壳虫边上。
邢惊迟像一道影,无声无息地钻入了卧室。
床上的人依旧缩成一小团,黑发散落在枕边。暗沉的卧室内仿佛还是他离开时的模样,他定定在床边看了半晌然后去外面的浴室了个澡。
他身上烟味太重。
阮枝睡得昏昏沉沉的,似乎是有人伸手将她抱进了怀里。滚烫又结实的胸膛,横在腰间的力度都是那么熟悉,她浅浅地蹙了眉,一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邢惊迟?”
她含糊喊了一声。
“我在。”
男人低低的声音自后响起,沙哑而模糊。
阮枝没睁眼,只觉得更像是梦了。既然是梦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了,翻身往人怀里一滚,闭着眼睛没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只是在意识彻底消散之前,她感觉到有一片羽毛拂过她的伤疤,还是在热水里滚过的羽毛。
她下意识想,有点儿像他的唇。
阮枝的闹钟在周末向来是罢工的,邢惊迟在的时候她偶尔会被闹醒,自从邢惊迟去出差阮枝一到周末不饿死是绝不会起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