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还没有说完,那人已经骑车拐到街角,不见踪影。
“唉,这位女同志,你没事吧?”不远处过路的人就跑过来扶她,一边扶,一边义愤填膺地说,“这人怎么这样啊?把人撞倒了也不说扶起来,就这样跑了!”
裴曼宁摇摇头:“谢谢,先别扶我,我自己缓一缓!”
她现在不知道手肘和腿有没有骨折,也不敢乱动,只能尝试着慢慢活动。
那人也不好再扶她:“同志,要不然我送你去医院吧,我看你这手看起来伤得有点重。”
裴曼宁好半天才缓过那阵劲儿来,看了看掌心,血流了一地,她皮肤薄,被石头戳破后几乎都能看到下面粉白的血肉,皮开肉绽的。
“不用,我自己回家敷一下药就好了。”
“你这伤口这么重,得去医院看看才行,你这腿还能站起来吗?要不然我扶你?”那人看起来倒是很热心肠。
“真的不用,”裴曼宁试了一下,腿还能活动,应该没有被撞断,就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我能走。”
李建荣看着裴曼宁血淋淋的手掌,原本美玉无瑕的玉手,有些触目惊心,脸色有点不好看,他叫人故意撞裴曼宁,但没叫人撞得这么重啊!
真是一个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不用担心医药费,我帮你出就是了,现在先去医院看伤。”他脱口而出。
裴曼宁动作一顿,有些诧异地抬头,看向瘦高的中山装男人,现在医药费也不便宜,有人这么好心?
这仔细一看,裴曼宁就忽然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
生得倒是浓眉大眼,眉峰高挑,眼睛有点狠戾,显得很不好惹,五官轮廓看起来……像谁呢?
裴曼宁回忆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那天李嫂子带来的那个堂嫂,因为只见过一面,她印象不是很深了,一时间没能想起来。
但这个男人和那个妇女,长得竟然有七分相似。
李建荣见裴曼宁盯着他的脸看,目光中透着探究,就问:“同志?同志?”
裴曼宁回过神来,压下心中的震惊,躲开他想扶她的手:“我没事,冤有头债有主,这件事总应该找罪魁祸首来负责,是吧?”
她一条腿疼得厉害,使不上力气,躲开的时候,差点跌倒在地上。
李建荣觉得她好像话里有话,但仔细听起来又没什么问题,他伸手继续去扶她:“人现在已经跑了,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我先送你去医院。”
裴曼宁现在还不清楚对方唱的哪一出,怎么可能跟他去医院。
“别碰我!”她声音有点冷。
“你……”李建荣脾气也上来了,他到哪里不是被人捧着供着?也就对她低声下气地又劝又哄,她还不领情。
但想了想,又把脾气压下来:“不去医院也行,那我先送你回家,你现在走路也不方便。”
裴曼宁后退两步,膝盖上肿痛难耐,像针扎了一样,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扶着墙,支撑着身体:“你走不走?不走我叫人了。”
李建荣就不明白了。
他这好端端的一“路人”,又是帮忙送人去医院,又是出医药费,正常人就算不感恩戴德,也不至于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吧?
这个裴曼宁怎么反而一副厌烦的样子?
这要是换做别人,他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但是,他就是该死地稀罕裴曼宁冷若冰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