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辛宛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他好写日子没见宋珩了。还是很好看,他是内双,眼尾稍开,勾出的线条显得利落干净,高挺的鼻子也很好看,手臂有肌肉,但不突兀和夸张,有微凸的青筋。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是同性恋呢?
在他印象中,同性恋总是纤弱单薄的,宋珩这样的,不像。
宋珩忽然问:“怎么不让毛念接你放学了?”
“啊,因为我觉得她很忙,而且每天来接我的时候,车子会很显眼,太张扬了。”辛宛编了谎话,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那你怎么回家的,”宋珩顿了下,“和你那个同学一起走的?”
辛宛没有察觉到细微的停顿,说:“没有,我坐公交车的。”
车里放着新闻广播,很枯燥,在播报完政策改革的新闻,女声再次念道:“先前在西湾市查出的非法同性恋矫治中心——”
辛宛听着了“同性恋”的字眼,刚要仔细听,宋珩却切了广播,换到了音乐。
车子经过人行道,一路刚放学的小学生浩浩荡荡地经过,于是只能暂时停下。辛宛百无聊赖,趁这个停止的空隙伸出了手腕,说:“你看!”
手腕上摘了手表,军训时稍显晒黑的皮肤中间突兀地出现了表的痕迹,白生生的,辛宛说:“看,像不像加宽的奥利奥。”
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笑得很可爱,宋珩偏头看向他,发觉一个人在高兴的时候眼睛都会发亮。辛宛见他没有笑,局促地收回胳膊,做出抱怨的语气:“都晒得好黑了。”
头上忽然传来力道。宋珩随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说得随意:“像。”
辛宛听到了心跳声,脸颊莫名发烫。
小学生慢慢走过了人行道,车窗外的白杨树开始朝后退。剩下的路程里,辛宛一直处于放空的慌乱中,明明手心已经从头顶挪开,他却觉得热度仍存。
到了漱月里,他匆忙下了车,甚至忘记了书包——模样像在逃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