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璧采被陆清曜没头没脑的话说得满头雾水,沉吟片刻。
大概,是太累了产生的幻觉吧?又或是做了什么噩梦?
谢璧采低声哄到:“好,我不去,月娘,乖,睡吧。”
陆清曜闻言,终于支撑不住闭上了眼睛,昏睡了过去。
谢璧采见状也懒得去纠结许多,给人解下发绳,掖了掖被子,正准备离开,却发现自己的衣角还被陆清曜攥在手里。
他尝试着轻轻扯了扯衣袖,奈何陆清曜攥得实在太紧,怎么扯都扯不开。
“真是造孽啊……”谢璧采失笑地摇了摇头,正准备解了外衣,但他的手刚放在腰带上,脑子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停下了动作。
说实话,这两天他也没怎么休息好,好不容易把人哄睡着了,就这样走了,这又算什么?
“既然如此……”谢璧采似笑非笑地看了睡得死沉的陆清曜一眼,“月娘,失礼了。”
谢璧采利落地脱了鞋袜,一手撑着脑袋,侧身躺在陆清曜身边,就这样看着她。
看了一会,谢璧采又觉得这个姿势是在太累,摸过一个特意准备的荞麦枕头拉到自己头底下,顺便一把把人捞进怀里。
唔,小丫头也太瘦了些,回头该好好养养了。
谢璧采这样想着,缓缓阖上了眸子,睡了过去。
……
陆清曜睡得并不安稳,她知道自己在做梦,但却始终无法挣脱梦魇。
那是乾元十二年年初的事,羯族在中原的混战中异军突起,出兵攻打襄阳。
陆清曜当时已经二十二岁了,刚回建安没多久,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被皇帝支使,率北府军前往襄阳抗击羯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