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将残花堆在了一出,找了火折子点着,随后才皱着小脸锤了锤自己的腰,道:“听我爹说,我娘就很喜欢凌霄,连下葬时也要攥着一束花枝,大概是各花入各眼吧,我还是喜欢蘼芜,能吃~”
她笑得露出了一排洁白的小米牙,分外可爱。
男人身形一僵,不可置信地喃喃着:“是……么。”
“烧完了,第二件事是什么?”江离灌了一口酒,含含糊糊地问。
男人缓缓站起了身,琉璃目凝视着攀附柳树而生的凌霄,指腹小心翼翼地抚上那娇弱的花瓣。
“逍遥自在水云桥。月明朝,梦魂招,何处寻来、门外柳丝摇。又是一番风信早,人去也,惜春娇。”
他轻笑了一声,那笑容竟是无比的苦涩,带着泪意。
“凭什么是他,分明一切……一切都是我先的。”
江离还以为他在考自己,当即傲然一笑,“我好歹也念了十多年的书,这么简单,还想考我?”
一听就知道是个伤心人,人家七夕佳节都是成双成对,偏他一个人,还孤零零地坐在残红之下,怕是被心仪的姑娘给甩了才如此难过。
“——可怜今夜有谁饶。最难消,断肠箫。料得相似、无奈别离条。多少闲愁千万绪,浑不似……浑不似……”
她磕磕巴巴了半天,也没想到这下半阙江城子的最后一句韵该怎么押,索性耍赖地笑道:“浑不似,美人笑!”
男人轻笑了一声,手掌搭着她的脑袋拍了拍,江离一竹棍打掉他的手,戒备地退了几步。
“你……很像我的一个小侄女。”他黯然一笑,思绪百转,脸色逐渐冰冷,像一块没有生命的钢铁。
江离嘴角抽了抽:“大叔,这种骗小孩的戏码我可不信,好歹也要说是女儿才更有说服力吧。”
“女儿么?”他自言自语着呢喃了片刻,昂首凝视天际的缺月,眼角滚落下一滴澄黄的水珠,“若是我的女儿,该有多好。”
江离一脸狐疑地又后退了几步。